第十章无法忘怀的东西 (第2/2页)

Ui壳一样，按捺下心中的一GU烦躁感。他加快脚步，走到潘颖秀身边。

    这间小学在周末也会开放给社区的居民进去运动，因此此时有一名警卫坐在门口的警卫室里。戴君儒对他点头打招呼，两人便不受拦阻地进了校园。

    照着东尼的指示，戴君儒顺利找到了那间英语科任教室。在夏天的yAn光照S下，教室里就像蒸笼一样又闷又热。戴君儒在墙边找到遥控器，立刻将冷气打开。

    潘颖秀将大背包卸下，放在教室後排的座位上。

    等到两人把早午餐吃完时，室内终於也凉到不再汗流不止了。潘颖秀将吃完的餐盒打包好，随後便起身，到教室外的洗手槽洗手和洗脸。

    戴君儒看着他用面纸擦乾面孔，又从大背包里拿出一小袋化妆品。他把小镜子架在其中一张书桌上，然後开始化妆。

    「你妆都是自己化的吗？」戴君儒趴在旁边的桌上，看他把浏海夹起，拿起一罐肤sE的YeT，用手指沾在脸上。「会不会很难啊？」

    「几乎都是自己化的吧。」潘颖秀对着镜子说道。「除非是那种b较大的案子，才会有化妆师。像是??」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一秒，没有把话说完。

    戴君儒知道他又想到了《空白》，还有它连带的其他记忆。急切地想要把话题转开，戴君儒立刻又补上一句。

    「其实也不需要化啊。」他说。「你平常的样子拍起来也会很好看。」

    潘颖秀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奇怪的弧度，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招现在对我不管用喔。」

    「什麽？」戴君儒的脸颊缓缓升温。「我没有——」

    「我没打算化得很夸张，只是想要稍微遮一下黑眼圈。」潘颖秀不着痕迹地继续说下去，将他从困窘中拯救出来。「这样可以省去一点你修图的困扰。」

    戴君儒无声地点点头。

    潘颖秀化妆的动作很轻，手腕移动得很灵巧。戴君儒看着他半阖双眼，在睫毛根部画下眼线，再用像彩sE铅笔的棕sE眉笔画出眉毛的弧度。当潘颖秀拿起一小罐唇蜜，用小刷子刷在自己饱满的嘴唇上时，戴君儒只希望对方足够专心，这样才不会发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侧脸看。教室里除了冷气运转的声音之外，戴君儒只听得见自己的呼x1声。

    待潘颖秀拿下浏海的发夹，对着镜子把头发拨松後，他转过头来，对戴君儒微微一笑。「帮我确认一下，我的眉毛有没有对称？」

    柔和的棕sE眼影，使潘颖秀的眼神显得更加温柔；戴君儒花了一点时间，才把视线从潘颖秀的双眼转开。他仔细端详着他的眉毛，几秒後，认真地点点头。

    「有，非常对称。」

    潘颖秀笑了起来，把小镜子收回化妆包里。他弯下身，从大背包中拿出一袋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里头装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西装外套，都是戴君儒自己的衣服。虽然他不b潘颖秀高，但是他的身材b他宽上许多。他的衣服套在潘颖秀身上，意外地多了一点慵懒与X感。

    戴君儒觉得x口有GUSaO动。他摇摇头，不让自己看着潘颖秀调整袖口的动作。

    潘颖秀走到他面前，将一只手cHa进卡其K的口袋里。

    「我这样看起来像老师吗？」

    棕sE的轻便西装外套，搭上浅sE卡其K，再加上随X紮进K腰里的白衬衫。他看起来像老师、也像办公室里的年轻主管。

    「够像了。」戴君儒咧嘴一笑。

    他们约好周末要外拍後，戴君儒就一直在思考要拍什麽主题。但是不管拍什麽，似乎都有那麽一点刻意。戴君儒不希望这个拍摄，全是出自於自己的私心。

    这是他第一次帮潘颖秀拍照，他希望潘颖秀有属於他的话语权。

    潘颖秀说过，他毕业後到现在，还没有做过别的工作。所以他想，也许他们可以拍一个圆梦的主题。他问潘颖秀，他小时候最想要做什麽。

    潘颖秀说，他最早的梦想是当老师。

    於是戴君儒找了他正在小学当老师的朋友，现在他们就在这里了。

    潘颖秀如果是老师的话，他相信，他会是非常温柔的那种。他可以想像潘颖秀带着连眼睛都像在笑的表情，蹲在小学生身边，轻柔说话的模样。只是如果他以前有老师长得像他，戴君儒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啊，等一下。」戴君儒在袋子里m0索了一圈，cH0U出一条红、黑、白三sE条纹的领巾。「你忘了这个。」

    潘颖秀伸出手，想要接过领巾，但是戴君儒没有给他。

    「让我帮你吧？」戴君儒问。「b较好调整形状？」

    潘颖秀迟疑一秒，然後点点头。

    戴君儒小心地将领巾绕过潘颖秀的衬衫领子下方，在领口的地方打了一个松垮的蝴蝶结。白衬衫衬托着sE彩鲜YAn的领巾，突然令潘颖秀整个人亮了起来。

    潘颖秀低垂着视线，看着戴君儒的手在他的x口移动。戴君儒的指尖微微发热，他希望潘颖秀不要看出他的手有点颤抖。

    戴君儒最後一次调整了蝴蝶结的形状，让领巾的花sE尽可能地露出来，然後拍了拍潘颖秀的肩膀。

    「好啦，就这样。」他往窗外瞥了一眼。「现在的yAn光很好。我们来试试看吧？」

    「好啊。」

    戴君儒准备相机镜头的过程中，潘颖秀只是在教室里闲逛，手指轻抚过放在架上的英文童书，将漂亮的绘本拿起来翻阅。

    戴君儒真想拿起手机来捕捉这些画面。不需要拍得很漂亮，但是他想要把潘颖秀现在的样子收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只留给他自己。

    「好了。」戴君儒宣布道，一边举起相机。「我们先来拍个什麽b较好？」

    「嗯??我有一些想法。」

    潘颖秀走到讲桌後方，手肘撑在桌面上，掌心托着下巴。他的小姆指g在下唇上，抬起眼，向上看着戴君儒。「现在yAn光照过来，皮肤应该会很漂亮喔。」他微笑地说。

    是很漂亮，戴君儒不得不同意。

    潘颖秀在面对镜头时的转变，又一次让戴君儒感到震惊。只要进入拍摄的状态，潘颖秀就会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眼神遥远而冷淡、肢T动作柔软，嘴唇微启的样子，却又像是在对人提出邀请。这和他平时内敛温和，尽可能不招人注目的态度大相径庭。

    和潘颖秀同住这短短几周的时间以来，戴君儒已经发现，潘颖秀一点都不像是他在照片里的样子。上班时，他穿的总是T恤和休闲长K，让他看起来还像是学生。在公司，不管任何人叫他做任何事，他都没有第二句话——靠，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别人开口，他就会默默地把那些事情给处理掉，像是帮大家订下午茶、或是在行政助理忙不过来的时候代替他接电话。

    设计师小雯在聚餐的时候笑说，办公室来的好像不是摄助，而是大家的助理。听到这句话时，潘颖秀的脸颊通红，垂下视线，把手压在大腿下。

    戴君儒都看在眼里。他总是第一个去拿b他的手臂还粗的脚架，或是在戴君儒听见烘乾机结束运转的声音时，潘颖秀就会抢先一步去打开把衣服抱出来，再和他一起折那些连戴君儒自己都没有耐心整理的衣物。

    他不知道潘颖秀为什麽要做这些不属於他的事；但潘颖秀本人似乎一点自觉都没有。好像只有在实际做点什麽的时候，潘颖秀才会真正感到自在似的。

    戴君儒把相机举到眼前。

    就算喜欢潘颖秀的X感，但戴君儒更想要拍下他灿烂大笑的模样，就像他几天前偶然看见的那样——那才是真正令戴君儒无法忘怀的东西。

    「嗯，这样很好。」

    戴君儒透过观景窗，看着yAn光洒落在他脸上，让他像是在发光，然後按下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