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无法忘怀的东西 (第1/2页)

    戴君儒在闹钟响起前就睁开了眼睛。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距离他设定的九点钟，居然还有半个小时。他叹了一口气，双手抹过脸，然後翻身把被子挥开。

    前一天晚上，他和潘颖秀一起跟工作室的同事去吃了热炒——是摄影大哥提议的，就当作是有新夥伴加入的欢迎。由於他还得骑车，他有很好的藉口可以推掉他师父的劝酒，但是潘颖秀就没那麽幸运了。

    戴君儒还记得上次潘颖秀喝醉的样子，也记得他前任轻描淡写地说他酒量不好，所以在潘颖秀喝了两杯生啤之後，戴君儒就试着要帮他拒绝接下来的劝酒。但是或许摄影大哥也喝多了，坚持要潘颖秀乾杯，设计师小雯与行政又在一旁起哄，潘颖秀只好一杯接一杯地喝。最後他几乎是一路扛着站都站不稳的潘颖秀回家的。

    一进家门，潘颖秀就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里吐了。外头的戴君儒手足无措，但是潘颖秀只是在浴室门内用沙哑的声音表示，他吐完就没事了。接着又是一阵反胃声和淅沥哗拉的声响，听得戴君儒一阵瑟缩。

    潘颖秀走出浴室时，眼眶、鼻子和脸颊一片通红，但是至少看起来清醒多了。

    「第一次看到有人喝啤酒喝成这样的。」戴君儒双手交抱在x前，靠在门边的墙上，不以为然地打量他。「你是不是太想念喝醉的感觉啦？」

    「刚失恋完，喝醉一次很合理吧？」潘颖秀的声音嘶哑难听，和他的微笑正好相反。

    後来潘颖秀在沙发上躺下了，虽然双眼半阖，但也不像是要睡觉的样子。他只是抱着被子，缩成一团，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戴君儒没有说话，就只是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在电视上选了一部动画电影。

    他不确定潘颖秀後来是什麽时候睡着的，但当他把电影看完时，潘颖秀的呼x1已经变得缓慢而平稳。戴君儒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被子盖上，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努力叫自己别盯着对方的睡脸看，但是当他躺ShAnG时，他却无法阻止自己在脑中回想潘颖秀侧脸的轮廓。

    他大概睡不到六个小时，但是他现在却亢奋得一点都不觉得累。

    戴君儒跳下床，前往厕所。

    ??g！

    就算他刚才还有一丝残存的睡意，现在也被吓到完全消失了。经过客厅时，他怎麽会完全没有注意到，潘颖秀其实已经不在沙发上了呢？

    此刻，戴君儒正站在浴室门前，呆滞地和潘颖秀大眼瞪小眼。而且不是普通的潘颖秀，是上衣卷在肩头、短K松垮地挂在髋骨上的潘颖秀。

    他的视线落在潘颖秀纤细的线条上。尽管瘦，但潘颖秀的身T依然有好看的肌r0U起伏。戴君儒很久之前就从照片中看过他的身躯，但现在亲眼见到，带给他的冲击却是另外一种。明明以前在宿舍里，一天到晚都会看见室友打赤膊的模样，但出於某些他无法指明的原因，看见潘颖秀的身T，却完全不一样。

    他的身材十分骨感，锁骨的轮廓鲜明，x肌之间依然透出一点肋骨的形状，腹肌JiNg实，向下延伸到短KK头的松紧带下方，然後??

    「靠，对不起！」

    他y生生地撇开眼。他什麽都没看到，真的，他发誓。

    潘颖秀的嘴一歪，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把肩上的T恤拉下来。「呃，没关系？」他把衣服穿好，将落到眼前的浏海推开，对戴君儒露出笑容。「早啊。」

    「我以为你还在睡。」戴君儒一手爬过头发，突然尴尬得不敢与潘颖秀对视。「我提早起来了，所以就??」

    「看得出来。」潘颖秀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他一圈，一边侧身走出浴室。「你JiNg神很好喔。」

    什麽啊？

    戴君儒看着潘颖秀回到客厅的沙发旁，才钻进浴室里，赶紧关上门。就在他准备要上厕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短KK裆，正神采奕奕地挺立在那里。

    这只是最正常不过的晨B0罢了，靠。这绝对和潘颖秀的身T没有关系。

    但是他为什麽还是这麽想要把自己淹Si在水槽里呢？

    戴君儒在马桶上坐了很久，默背《罗密欧与茱丽叶》的经典台词——大学毕业後到现在，他只记得那段「罗密欧、罗密欧，你为什麽是罗密欧」——直到他的器官终於决定听话为止。他洗了脸，刷了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b平常更久的时间，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潘颖秀盘腿坐在沙发上，表情一派自然，好像刚才尴尬的场面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也是，这有什麽好尴尬的？他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早上起床有一点生理反应，也完全合理吧？潘颖秀还跟前任同居过呢。这对他来说大概一点都不算什麽。

    戴君儒清了清喉咙，若无其事地对他露齿一笑。

    「怎麽样，今天应该没有宿醉吧？」

    「我喝啤酒不会宿醉，只会吐。」潘颖秀回答。「昨天晚上你已经见识过了。」

    「对。」戴君儒摇摇头。「我希望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潘颖秀g起嘴角。「我尽量。」

    「等我换个衣服，我们就可以出发了。」他抬起手，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在跟我朋友见面之前，我们还可以去买个早餐吃。」

    四十五分钟後，戴君儒骑车载着潘颖秀，背着一包拍照要用的道具服装、他的相机包，车头的挂钩上挂着一袋早午餐，前往一间小学。

    他把车停好，安全帽都还来不及摘，就有一只手啪地一声打在他背上。

    「戴君儒！」

    他转过身。和他约好要见面的东尼，就站在行道树下，对他露出有点傻气的笑容。

    「唷，好久不见。」戴君儒解开安全帽的扣环，摘下帽子後，将被压得扁塌的头发向後拨松。天气好热，他的头皮都已经流汗了。「谢啦，这麽突然找你帮忙。」

    「小事啊。」东尼身穿背心和短K，头上戴着bAng球帽，脸和脖子上爬满汗水，说话时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拎到戴君儒面前。「等一下进去之後，从第一道楼梯上去二楼。教室号码在钥匙上了。」

    「感谢。」戴君儒接过钥匙，一边对身旁的潘颖秀打了个手势。「这是我朋友，今天要当我的模特儿。颖秀，这是我大学同学，现在在这里当英文老师。」

    潘颖秀已经把放在脚踏垫上的背包背在肩上了，对东尼礼貌地微笑，一边举起手挥了一下。

    「嗨。」东尼抬头对潘颖秀招呼道，然後转向戴君儒，交代他拍完之後记得把门锁好，再把钥匙藏在门口的踏垫下。

    「没问题。」

    「如果觉得太热，要开冷气也可以。」东尼说。「尽量拍，只是别忘了那里是教室，别做什麽非法的事喔。」

    戴君儒翻了个白眼。「是能做什麽。」

    「我不知道啊。」东尼咧开嘴。「cH0U菸啊、x1毒啊，或是在讲桌上打Pa0——」

    「闭嘴啦。」戴君儒用力推了他一把，让他一阵踉跄。「快去跑你的步。」

    东尼大笑起来，和他们道别之後，就继续沿着人行道跑开了。戴君儒忍不住又朝他的背影翻了一次白眼，摇摇头。

    「不要理他。」他对一旁的潘颖秀说。「他是白痴，是脑子里只有健身的那种肌r0U笨蛋。」

    「但是他是英文老师。」潘颖秀的声音像是在憋笑。

    「所以我对下一代的教育感到担心。还好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小孩。」戴君儒拎起挂钩上的早餐，对潘颖秀伸出手。「背包给我吧？很重。」

    「还好。」潘颖秀回答，一边往校门旁的小门走去。

    又来了。每一次他试图帮潘颖秀分担一点什麽，潘颖秀都会拒绝他。戴君儒看着不合b例的大背包挂在他背上，像个乌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