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别人会以为我在欺负你 (第3/3页)

的笑容，还有他低垂双眼时睫毛覆盖的模样。那绝对会是他所有的作品中，他最满意的一组。

    但是在他刚才说了那句蠢话之後，潘颖秀还会愿意当他的模特儿吗？

    他试探X地递出自己的手机，一边在心中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潘颖秀没有拒绝。他只是犹豫了一会，随後便拿出手机，把戴君儒的联络资讯存了下来。

    戴君儒在他们的对话视窗中传出一个打招呼的兔子贴图，然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都屏着呼x1。好像他又回到了高中时期，当他第一次约另一个同X出门，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约会对象的时候，那GU心跳加速、预期自己会被打枪的感觉。

    他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收回口袋里，就像是某种感应，他突然注意到潘颖秀的状态不太对劲。潘颖秀的脸sE苍白，身子在桌面上弓起，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呕吐或晕倒。

    「你还好吗？」他靠上前，犹豫自己该不该伸手扶住他。「你需要去厕所吗？我可以——」

    但就在他犹豫的这一秒，有个人从後面走上来，一把将潘颖秀扯开。对方的动作使潘颖秀单薄的身躯剧烈地晃动，好像零件随时都会散开，让他崩落一地。

    「让我来顾就好了，谢谢。」抓着潘颖秀的男人说。

    戴君儒皱眉，抬头看向他。是张浩祥。

    他得有意识地阻止自己张开嘴，以免像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看潘颖秀倒在他身上的模样，他们的关系，显然不是一般的朋友。

    大家都说摄影圈很小，今天，戴君儒终於见识到了。

    「他看起来很不舒服。」戴君儒说。「你可能要先带他去厕所。」

    「我看得出来。」张浩祥带着温和的微笑，回答。「我男友的酒量不是很好。」

    潘颖秀偏过头，对男人缓缓地摇了一下。「我没事。有点头晕而已。」

    「真的吗？你脸sE有点太苍白了。」戴君儒眯起眼，又问了一次。

    如果这个人是他的男友、如果他真的是个摄影师，他就应该要看出来，潘颖秀正濒临随时都会晕倒的边缘，不只他的脸，就连他的嘴唇，都褪成了不太健康的淡粉sE。

    「他要休息一下。」戴君儒又开口了。「你要不要带他去沙发那边坐着？」

    「我才离开几分钟，你就交到了好朋友。不错，长大了。」张浩祥低头对斜倚在他身上的潘颖秀说。「你需要去坐下吗，宝贝？」

    潘颖秀撑开眼皮，朝戴君儒投来一个视线。「我没事。真的。」他说。

    张浩祥耸了耸肩，撇下嘴角。「我男友说他没事。」他向戴君儒说。「你可以不用C心了。」

    戴君儒讨厌他说话的口气。他的皮肤几乎都可以感觉到张浩祥话里的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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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回家，好不好？」潘颖秀说。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在吧台上方的灯光下，他的额头和鼻尖上的一层薄汗更加明显。「我有点累了。」

    「可是我跟我朋友还有事没讨论完。」张浩祥说。「你不想陪我了吗？」

    潘颖秀闭上眼睛，没有说话，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戴君儒怀疑地打量这个眼前自称是男友的人。

    说他J婆也好，但是戴君儒决定忽略张浩翔。「你确定吗？」他问。「如果你需要吃个解酒药，或是去吐一下——」

    潘颖秀咽了一口口水，轻轻摇头。

    张浩祥叹气。「每次都是你。」他说。「就跟你说过了，不会喝就不要来这种聚会。」

    「对不起。」潘颖秀的声音轻得几乎只剩下唇语。

    「别道歉。」张浩祥摇摇头。「别人会以为我在欺负你。」他瞥了戴君儒一眼，伸手g住潘颖秀的腰，带着他往酒吧的入口走去。

    「嘿！」戴君儒出声喊道。但是他还有一点理智，及时拦住自己从椅子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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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立场介入别人的相处。就算张浩翔刚才的反应令他有点担心，他也只是个外人。

    潘颖秀拖着脚步，垂着头，男人带领他前进的动作有点太快、太用力，挽在他腰际的手好像g得有点太紧，手指深深陷进他的衣服皱褶里。

    在他们走得够远之前，潘颖秀都没有再看戴君儒一眼。

    戴君儒咬着自己的口腔内侧，看着他们消失在玻璃门之外，挫折地叹了口气。

    当他把视线从酒吧的大门上转回来时，他才发现，身边的人们正目不转睛地瞪视着他。

    「g嘛？」他两手一摊。

    没有人回答他，只是有人对他露出一丝微笑，但戴君儒无法解读那抹笑容。

    不久之後，在周边看热闹的人终於又回头进行刚才中断的对话後，邀约他来参加聚会的nV孩，终於像是想起了他这个朋友，走到他身边。

    「戴君儒，我是带你来交朋友的，不是来打架的。」她挖苦地说道。

    「差得远了好吗？」他翻了个白眼。然後他压低声音，问道：「我问你，你认识张浩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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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浩祥？」nV孩说。「我只是听过而已。我知道他们有一个工作室，他男友是模特儿，然後他是摄影师。」

    摄影师与模特儿。所以，《空白》是他拍的吗？回想起那些照片令他无法直视的私密敢，现在好像有了合理的解释。

    但是真的有人帮自己的另一半拍QuAnLU0写真，还出成摄影集贩售吗？戴君儒暗自摇头。谁知道，或许这也是潘颖秀想要的。Ga0不好这是他们作为伴侣的纪录——他知道有些人喜欢用这种方式纪念交往的里程碑，他有什麽资格批判他们情侣之间的情趣？

    不。但这不对。刚才他提起那套照片时，潘颖秀的眼神动摇了。他不觉得潘颖秀喜欢那个作品，至少不喜欢别人透过那个作品认识他。

    别人会以为我在欺负你。

    戴君儒突然有点不太确定，让潘颖秀跟他走究竟是不是对的。

    他对接下来的聚会失去了兴致，一GU不安在他的心中扩散开来，现在他的肠胃像是空腹喝了太多咖啡那样翻搅不已。

    他掏出手机，在潘颖秀的视窗里留下一句：「你还好吗？好好休息。」

    他和朋友打了个招呼，提早离开这场聚会。直到他骑车回到自己租的小公寓里，盥洗完毕，躺到床上时，那句讯息都还处於未读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