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别人会以为我在欺负你 (第2/3页)

知道，是还没公开的案子。」

    他的微笑依然完美地贴在脸上，但是戴君儒看得出来，那抹笑意并没有完全复制到他的眼里。

    戴君儒知道，他已经把他们对他的欢迎用完了。

    「没事，我懂。」戴君儒再次点点头。「我刚好也要回去找我朋友??」

    「很高兴认识你。」张浩祥说。「以後见啦。」

    戴君儒向後退开，七个人所围成的小圈子立刻就再度封了起来，像是迫不及待要抹去他刚才存在的痕迹。戴君儒只想要假装刚才那整段对话都不存在。

    而且，他意识到，尽管张浩祥那麽说了，但他们并没有留下任何联络的方式。

    戴君儒突然暂时失去了找人说话的能力。他需要一点时间重振旗鼓，至少让自己从方才那场互动的尴尬感中走出来。

    他向後退回吧台边，在一张高脚椅上找到自己的栖身之所。他一边喝着已经不再冰凉的红茶，一边环顾四周，祈祷没有人注意到他刚才失败的社交尝试。

    他手上的玻璃杯又空了，他转过身，向调酒师又点了一杯伯爵红茶。调酒师双眼毫无生气地直瞪着他，戴君儒只是耸了耸肩，用他最无辜的眼神回应。

    接着，有个人慢悠悠地晃向他身边的吧台桌。男人试着向调酒师点一杯蓝sE夏威夷，但调酒师也许是想要减少自己的工作量，第一次还假装没听见。男人又试了一次，才得到调酒师敷衍的回应

    戴君儒同情地看向距离他不到一只手臂的男子。然後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他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知道他。他看过他。

    他怀疑，最近在摄影的各大群组和社团里，没有人不知道他是谁。半年前，当那套名为《空白》的照片出现在平台上时，立刻就在男T摄影的圈子里引起一阵SaO动。

    根据掌镜的摄影师说明，这组作品名为「空白」，指的是ga0cHa0後有那麽几秒钟，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他的照片，倒是很恰当地捕捉了模特儿陷入ga0cHa0後的迷茫时，那GU失神、柔软而脆弱的模样。

    戴君儒对大尺度的男T摄影并没有特别的兴趣；如果不是朋友传了那套照片中的其中几张给他，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看见这个人。

    那组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虚无的全白空间。照片里的男人纤瘦、有着最恰到好处的肌r0U线条。每张照片都带有偏蓝的冷sE调，使模特儿的皮肤看来白皙无b，染成雾蓝sE的头发有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剩余的所有线条和物件，都是黑的。包括模特儿所戴的眼罩、缠在他手腕上的细绳，还有抵在他微启的嘴唇边，那根光滑闪亮的假yaNju。

    戴君儒当下的第一个反应，是问传讯息给他的那个朋友。「你转传这个东西，不是犯法的吗？」

    「当然不是。」他朋友告诉他。「这是摄影拿来做宣传的毛片。我这里还有摄影棚的侧拍，你想看吗？」

    但是戴君儒回绝了。

    戴君儒不想多看这组照片的其他部分。真要说的话，那组照片，令他有一点不舒服——它看起来太私密了。或许是因为模特儿被遮住眼睛的关系，他的姿态、下半脸的表情，都显得无助得可以。光是看着毛片，戴君儒的後颈就起了J皮疙瘩。这不是他该看的东西，没有任何人该看这种东西。

    又过了一、两个月後，他听说《空白》在平台上开卖了。但是戴君儒没有去查，在他朋友提议翻拍几张内页照给他看时，他也兴致缺缺。

    现在，那名被许多人欣赏、购买、分享的模特儿，就站在他面前，脸颊因酒JiNg而不均匀地泛红。

    戴君儒不知道他为什麽会落单，自己一个人喝酒。他以为这里会有更多人认出他来，他会是摄影师之间的热门话题，或者至少是某个团T的中心。

    但是没有，这个人就像是另一个局外人，和他一样，在吧台边游荡。

    或许是因为他和照片中那个毫不掩饰情慾流动的模特儿差得太远了；但是好的那种意思。

    戴君儒首先认出的是他的嘴唇：饱满、厚实的下唇，还有天生就像是在微笑的嘴角弧度。即使在照片中的他，上半脸都被眼罩给遮住，但是他的鼻型和嘴唇，戴君儒很确定，他不会认错的。

    然後是他那头染成蓝sE的头发。在酒吧的灯光下，他的发sE更混浊了一点，或许也是因为自从拍完那组照片之後，又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这种特殊sE的染发，本来就会褪得更快一些。

    与此同时，眼前的男人，却又b照片中要美丽得多。

    不论是对方微微弯起、带着笑意的双眼，还是他细而笔直的鼻梁，还是他修长的脖颈形状。戴君儒想不到别的词汇了，不管是用英文还是中文都一样。

    戴君儒眨了眨眼，警告自己应该要转开视线。这样盯着人看太没礼貌了，更让他过意不去的是，他是透过那组照片认出他的。

    你怎麽知道他在乎？他心中的一个小声音对他说。他可是大尺度模特儿呢。

    但这无关对方在不在乎；重点是戴君儒自己介不介意。

    男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戴君儒的存在。他只是靠在吧台上，眼神有些迟钝地转向那群将戴君儒排除在外的摄影师们。

    一杯饮料上桌，是戴君儒的红茶。但男人转过身，机械式地拿起玻璃杯，甚至没有发现杯子的内容物和蓝sE夏威夷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不好意思，那杯是我的。」戴君儒忍不住出声。

    对方震惊的反应，几乎足以让他忘记刚才的社交尴尬。

    接下来的对话彷佛不是真的。该怎麽和一个他见过lU0照的男人闲话家常？在戴君儒短短的摄影生涯中，他还没有遇过这种状况。

    或许是太努力想要让自己保持镇定，戴君儒对舌头的掌控力就减弱了。明明一切都还算顺利，他也问到了对方的名字，但当他脱口说出「我知道你是谁」的时候，他只想要赏自己一巴掌。

    所谓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还能再更愚蠢一点吗？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但潘颖秀眼中原有的光芒，好像突然熄灭了。

    「所以，你是想要找我拍照的吗？」

    是的，他想。

    他想要用两千分之一秒的曝光时间来拍他，将他的模样凝固在快门闪烁的瞬间。他想要纪录他对他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