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3/3页)

一桶刺骨的冰水，脏污写满辱骂的课桌，再是被不知名的人推下楼梯，撕烂破碎的书本，最后是一篇细数相涑出身的论坛论文，在全国最脏恶的贫民窟出生有着妓女圣母和嫖客父亲的家世被扒得详细。

    “相涑不会有性病吧，那天我还觉得他被欺负得很惨帮他拿新书来着。”

    “天呐，要不然那天相涑从我身边走过，我闻到股恶臭。”

    “那种环境出来，正人君子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可能更大。”

    “不想和相涑一个班的请赞我——1967??”

    “我就说你们这帮痴女不要看见个有点姿色的就乱舔，尊贵的西仏少爷才是最rou的！！”

    论坛评论炸了，相涑也从受人追捧的新晋校园男神变为人人厌弃的过街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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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虑齐坐在马路边的公交车站等公交。

    他手里拿着个面包在啃，这个面包是食堂每天做出来给西仏的，今天西仏没来学校，他就心安理得地把其归为己有。

    面包内里松软，外皮烤得焦酥薄脆，咬一口，小麦的醇厚烤香铺满口腔直冲脑门，香得虑齐脑袋发晕。

    就在虑齐吃得起劲时，一个浑身湿透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人走进车站，虑齐差点被这死气沉沉cos水鬼的人吓一跳，他看着对方身上的衣服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他们学校的校服么。

    虑齐眼神好，在对方坐下来之前，他看清了对方铭牌上的名字，“相涑”。

    久仰大名，虑齐心想，又咬了一口面包，黑夜里的路灯下，只有风声，咕噜，不对那声什么声音，咕咕，虑齐听清楚了是旁边人发出的或者说是旁边人的肚子发出的。

    “你吃吧，我不是特别饿。”

    虑齐把手里的面包往旁边递了递，说道。

    “不用了，我不饿。”相涑刚说完，紧接着咕噜一声，这句话未免太不诚实，虑齐偏头望过去，相涑死死咬着嘴唇，他的脸全涨红了，那双薄皮内双的眼睛忪怔地盯着地面，正rou眼可见地积蓄起潮涌泪光。

    虑齐没说话，他站起来，抓住对方不住颤抖的手，把还剩半个的面包塞进对方手里，“这没什么难过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相涑，别在那帮人把你弄死前你就把自己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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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虑齐还贴心地攥着他的手，把面包递到他的嘴边，看他大口大口啃起来，才放开手。

    相涑用力嚼着嘴里的面包，早就蓄在眼眶里的滚滚泪珠崩盘一般，在脸颊上落下错密湿浊的痕迹，他的鼻息极其不稳，控制不住地发出颤栗啜泣。

    相涑这副模样，让他想起自己半个月前的模样，每日都无助害怕，仿佛落入深渊连呼救都做不到的无力感，他拍了拍对方的背，希望那群恶劣的人能快点对相涑失去兴趣。

    公交汽车开进站，虑齐上了车，没多做逗留。

    之后的每天晚上，虑齐都能和相涑遇上，他会给这个可怜的家伙带一些吃食。

    这天，相涑糟乱的校服被泼上了大片墨水，脖子脸上也被溅上了污墨，这些墨水很不好洗，如果直接用水清洗不仅不会抹去，更糟糕地是会黑墨晕开画花，留下更加糟乱的痕迹。

    虑齐看前强撑起笑意的少年，抬手呼噜了一把对方的头发，把手里的饭盒递了过去，“不想笑就不要笑。”

    他看着人慢慢一口一口吃完，昏黄的路灯下，人影被照得朦胧，相涑丢了扣子的领口外翻，衬衫上污墨与鞋印并存，蓬乱的头发上夹杂着不知道哪个垃圾桶里的碎屑，整个人像一张被胡乱涂鸦后蹂躏折皱的废纸。

    “虑齐，未来出了学校，你吃不到饭我养你。”

    “我知道我成绩不好，但是你还是为自己想想怎么活到毕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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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涑听到这话，弯起眼眸，“有你的一口饭我就不会活不下去。”

    话音落下，两个少年互望着笑了起来。

    即使前路尚不明朗，眼前人的温暖亦能抚熨阴翳。

    “咔擦！”

    虑齐回头，那帮在学校为非作歹的恶徒们怀着恶意的笑看着他们，而站在正中，举着手机俯拍，懒懒站着的人不是西仏是谁。

    “哦呀，小八这是发情了么，怎么没和我说，我会好好让你们在一起不是吗？”

    “哈我说这几日这小子晚上不跟在西哥身边了，原来找到发情对象了。”

    “西哥，你要小心他得没得某些脏病。”

    “不是情人，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虑齐想给自己和相涑说点话，但他发现自己还是一如以往无法对僵硬的声带做出有效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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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脏阵阵紧缩，瞳孔颤栗，视网膜前不断冒起黑斑，他看不清，只听得见皮鞋踩踏在砖板上的声音，那是一种漫不经心碾碎地面泥灰尘屑的声音。

    虑齐不知道这是第几轮，身下机械地在松垮破碎的洞里进进出出，他下腹烧至全身的灼烧感却并未有消退迹象，粉白色黏浊被戳挤压出，顺着股缝流到地上，那里已经聚积了不小的一滩。

    虑齐的理智被浓烈药物引起的yuhuo燃烧殆尽，疯狂过后他还是不得解脱，热，太热了，他双目无神地喊道，仿佛有nongnong野火持续在体内滋生，血液，神经，肌rou，骨头都逃不过这要人命的疼痛炙烤，他跪撑在地上，连呼吸呼出的热气都无法忍受，却寻不到一丝慰藉。

    不知何时滚下的泪珠滴落在身下的人胸膛，yuhuo烧得滞钝的思维反应过来他不是在cao洞，他cao的是一个人，一动不动的人。

    他不确定那人是不是死了，他把头轻放在心脏上的肌肤，可单一磨人的低频锐鸣声绞痛他的耳膜神经，他听不明白外界的一切，模糊视线的泪不安涌动，直到有一只温暖的手轻放在他脑后。

    “救救他。”虑齐喊道，不知在外界听来他的呼喊渺小近无声。

    虑齐再次醒来，身处出租屋，“天，好像做了个噩梦。”他嘀咕着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那个梦已经在醒来的几秒后碎化消逝，让人记不起来，可心里像有后遗症似得还残留着为其产生的悸怕，他看了看时间，周六九点，“这个点了都。”

    虑齐记不起来昨天他是怎么回家的，仿佛放学后的记忆被套上了一层厚厚的马赛克，一想头还痛，他果断放弃深究，收拾收拾去外面逛逛散散心。

    他先去便利店买了罐酸奶，身处温度偏低的便利店里，他无故觉得舒适，索性在玻璃窗旁的吧椅上坐一会儿，看着外面的行人一点点喝掉那瓶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