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18 (第3/4页)

日日发酵，憋闷着无处发泄，我的心都要被这些苦给泡烂了，在彻底认栽选择说实话以后，太苦了，太需要让别人分担我的痛苦了，再不说点儿什么，也许我真的会疯的，我顾不得刘飞扬的眼光，也顾不得他是否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反正我的嘴巴张开了，就再也闭不上。

    我想停也停不下来，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这么和一个相识不过快一年的人全数吐露，一五一十毫无保留。我告诉刘飞扬，我小时候被陆致森收养，可是他后来却把我qIaNbAo了，还处处限制我的生活，b着我给他当情人，一直禁锢着我到今天。

    按理说把自己的旧伤扒开给别人看应该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但奇怪的是，我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也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在感叹自己，原来我过得这么惨，也许是因为在痛苦中日久天长地浸泡，我已经麻木了，并不觉得特别难过。

    最后，刘飞扬坐在我的对面，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好半天他才抖着嘴唇，哆哆嗦嗦吐出一句：

    “这些都是真的吗？”

    要是都是假的就好了。

    我想要笑一笑，却发现扯动嘴角已经变得十分费力，不再遮遮掩掩，我反而感到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轻松，“你信不信都可以，你怎么想我也都可以。”

    我今天终于T会到什么叫做完全放弃，与其苦苦掩饰，也许放任自流还轻松些。

    刘飞扬呆坐着不动，好像在试图捋清我所说的一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犹疑地问我：“这么多年，你对他没有感情吗？”

    我下意识地想要回答没有，可是，到了嘴边的答案又被我吞了回去，不可能一丝感情都没有，我骗不了自己，以前我感激过陆致森，也仰慕过他，曾把他视作我的家人，唯一的依靠，我记得我小时候很喜欢他，因为没有了爸爸mama，他就是我最亲的人。

    我记得很久以前陆致森曾经和我说过，要是我真的这么恨他，我可以把他对我做过的那些坏事都T0Ng出去，让他身败名裂，用什么途径都可以，他一定不会阻止我，这样我就自由了，当时他的表情决绝至极，一点不像在开玩笑。

    可就算到今天，我也没有想过要这么做，因为我做不到恩将仇报，陆致森曾经对我的恩情，我从来都没有忘记。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软弱得有点可笑，陆致森对我那一点点的好抵得过他给我带来的伤害吗，可我就是做不到。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不会伤心，可是我也不会开心。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他了，我只是想离他远远的，仅此而已，活在他的身边太辛苦了。

    “我不知道。”我沮丧地叹了一口气，觉得呼x1一阵困难。我左思右想，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我无法g脆地否认，可是，又要让我怎么承认对一个毁了我人生的人有感情呢。

    “陆致森他……为什么会这么恨你？”我猜对了，果然刘飞扬问的每一个问题我都回答不了。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刘飞扬疑问的也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所疑问的，可我偏偏就是找不出答案，有时候我想骗自己，其实陆致森不恨我，也许只是我自己太敏感，可他眼里沉甸甸的憎恨又让我无法继续自我欺骗，我看向玻璃窗外一只只飞驰而过的车辆，刘飞扬一提，那些不太愉快的一幕幕又走马灯似的在我的脑海里重新回放，我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揪成一团。

    “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恨我，我看出来他很讨厌我，可是他又不愿意告诉我……”

    我一瞬间想到，既然陆致森和刘飞扬自小相识，那么，要是陆致森家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应该也会知道点什么吧，我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问刘飞扬：“你认识我的父母吗？我爸爸叫佟耀东，mama叫丁蔓。”

    自我认识陆致森的那一天起，他就对我去墓地探望父母这件事反感至极，而且只要我一提到爸爸mama，陆致森就会变得暴躁易怒，仿佛是什么滔天大罪，这一切都让我不得不联想到一些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狗血情节，什么杀父弑母之类的，很久之前我就怀疑过，陆致森如此歇斯底里地恨我，会不会是因为什么上一辈的恩怨，不然，我们两个无冤无仇，他为什么总要对我这么坏？

    ??

    但是，稍微想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我们家是普通人家，爸爸mama都是职工，怎么可能会和陆家这样的在全市名头响当当的有钱人家扯上关系，再说了，要是真有什么上一辈的仇怨，陆致森g嘛又要收养我，给我好吃好喝把我养大，而且我的爸爸mama早都Si了，要说有什么事，也应该是我冲着陆致森去。

    每次这个猜测冒头，又很快会被我否定，因为这根本不合逻辑。

    果不其然，刘飞扬皱着眉跟我摇摇头：“不认识。”

    这就对了，我失望地垂下了眼睛，我就是不明不白给陆致森盯上了，只能自认倒霉，我未来光明与否，不过都是在陆致森的一念之间。他要是大发慈悲愿意放过我，我的人生就还有盼头，可他从不愿意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时候，我永远只能期期艾艾地等，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有没有尽头。

    这场对话又不可避免地再次陷入了僵局中。

    刘飞扬那张在学校里迷倒一众nV生的脸浸在窗外S入的yAn光里，留下了一半的Y影，看起来不再无忧无虑，而是有几分复杂，他仍旧是有些不可置信地呢喃：“佟颜，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是你的养父……”

    我也没有想到，十几年前从孤儿院跟着陆致森踏进陆家大门的时候，我也Si都没想到我居然会和自己的养父纠缠在一起。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不自觉地掰着手指，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手指上已经有了斑驳的红痕，我却丝毫不觉得疼，因为这种疼痛早已被回忆往事的疼痛彻底覆盖。

    我想到常新，想到陆致森，此刻惊觉自己面对着这个我原本以为可以成为挚友，又中途分道扬镳的人，居然已经掏空了自己的家底，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他了，如果刘飞扬真的把我所说的一切都和第三个人说了，我剩下的人生都无法再抬起头，可我心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