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28 (第2/2页)

i了，我在你身边十二年，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我从来都不愿意提起爸爸mama，虽然我想他们，想到有时候恨不得自己也跟着他们一起去Si，但更多的时候我害怕想起他们，因为一想起他们我就难过得走不动路。这些年里我一直努力忽略自己失去双亲的事实，费劲全力b着自己忘掉小时候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两幅冷冰冰的尸T，还有在孤儿院里那过得深不见底的半年，不去回忆那种孤立无援，绝望得看不到尽头的日子，把这道伤口小心翼翼地护在暗处，期望它能早日愈合。可是陆致森却偏要扒开我的伤口，把手指伸进去搅得我血r0U模糊。

    我的歇斯底里好像终于打动了陆致森，他的目光骤然沉下来，低下头，沉默不语地打量着我，就像在打量一件物品。

    我在他的眼中清晰地看到了锋利的恨意，那种恨让我浑身发凉。

    最后他终于失去了耐心，把我甩在身后，“别跟我说这些，从今天开始你哪里也不许去，呆在房间里给我想明白，想明白了再出来。”

    他真的要把我关起来？我被他的话吓着了，眼看着他就要把门带上，顾不得自己浑身的疼痛和无力，用力压住了门把，Si里逃生地从门口钻出去。

    “我让你回房间。”陆致森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伸手把我往房间里推，可是我很害怕他真的把我关起来，奋力推开他的手想要冲向楼梯口，可是没走几步又被陆致森拦了回来。我想从他的身旁绕过去，他又一转身挡在我的面前，陆致森好像永远不知疲倦，跟我重复着这个徒劳的游戏。

    “你放开我。”

    “我让你回去。”

    我们两个就像神经病一样在走廊里对峙着，我走一步陆致森就拉我一步，我绕一次他就挡我一次，我实在忍无可忍，朝着他尖叫：“陆致森！我不欠你的，我不相信我爸爸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不相信？”陆致森终于失去最后的耐心，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压到墙上，我的背哐一声撞在了坚y的墙壁上，一GU钻心的疼直冲我的背脊骨，我下意识想挣脱陆致森的手，可又被他按了回去。

    陆致森的面容已经狰狞得有些扭曲，“那你觉得你爸是什么人？你以为他很正直，是个好父亲？要我把那些合同和资料再给你看一遍吗，要我给你看看你爸的亲笔签名是什么样吗？我告诉你，都是你爸把我爸害Si的，你是那个卑鄙小人的nV儿，你就该Si！”

    我觉得自己都快憋Si了，可陆致森还是不愿意松开我，我艰难地把手指覆上他的手背，想要把他的手掰开，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他的手指在我的脖子上一点点收紧，我感到呼x1一点点被收窄，陆致森在我视野里的轮廓也因为缺氧而一点点变得模糊。

    是，我真的该Si，我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这样我也就不会经历失去爸爸mama的痛苦，也不会遇到眼前这个人，然后像一只卑微的蝼蚁一样跟他讨生活。

    很久之前我就不想活了。

    既然我该Si，我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不应该出现。

    这一刻，我奇妙地不再感到心痛和害怕，某种疯狂的想法在我的心里渐渐成形，一想到我能够和陆致森再无瓜葛，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既然我欠了陆致森一条人命，那我用肚子里的孩子还他一条命。

    没有了孩子，陆致森一定会毫不犹豫把我踹开的，这些日子里他早就烦透我了，我只需要再让他更加厌恶我。

    我努力扬起嘴角，想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灿烂一些：“你要人命，我就还给你。”

    说完，我就用尽全力扒掉了陆致森的双手，然后迈开步子奔向楼梯口，从第一级阶梯上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在心里和那个无辜的小生命道歉，对不起，宝宝，mama没能力保护好你，可是我只能这样做了，我无法再继续忍受呆在他身边的日子了。

    这个孩子终究和我没有缘分，那天在医院时我没狠下心打掉它，我没想到，最后它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我。

    我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布偶，软绵绵地滚下一级又一级的阶梯，我如愿以偿，疼痛并非如我想象中的那样鲜明，相反，痛感很模糊很迟钝，好像时间空间都被模糊了，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躺在一片云里，我只是觉得天旋地转，难以抵抗的晕眩，眼前还闪现了陆致森的脸，我见过他生气，暴怒，失控，可是我从没有见过他如此无助的模样。

    我总以为他什么都懂，什么都把握着，只管发号施令，但原来他也有无法控制的事物。

    在摔下最后一级阶梯以后，我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小腹里好像有什么热热的YeT顺着K腿流了出来，我的腿被这GUguntang的YeT烫得忍不住轻轻发抖。

    我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慢慢往后消退，身T深处蔓延出的热意慢慢包裹了我，让我觉得又困又累。

    “佟颜！”朦胧之间，我听见了陆致森朝着我大吼了一声。

    我努力对抗着逐渐消融的意识，拼命睁大眼睛看着扑到我面前的陆致森，他几乎是连滚带爬扑跪到了我的身旁。

    陆致森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他震惊得连瞳孔都在发抖，狼狈得几乎让我想笑，从前，他在我面前永远都是衣冠楚楚，从容不迫，我像一只随随便便就能被他捏Si的蚂蚁，他就算是失态，也只是愤怒，可他什么时候会看起来如此被动和无力，他不是只手遮天的吗？有什么事情是他无法掌控的？

    他居然也会有看起来这么可怜的时候。

    真好，我感到畅快无b，终于能够看他痛苦一次，我赌对了，原来他是这么珍视这个孩子，即使我是他的仇人，他居然也会想要那个孩子。

    他要报复我，我也要报复他，我要报复他夺走我的一切，把我的人生践踏成了一滩烂泥。

    我开心得眼睛里头都浮上了眼泪，陆致森的轮廓在我的眼里一点点变模糊，可是我不舍得眨一下眼睛，陆致森输给我的时刻太稀少太珍贵了，我根本不忍错过他这般软弱无能的模样。

    怪不得他不愿意放我走，怪不得他要不顾一切地报复我，因为报复一个你恨透的人，滋味居然是这么的痛快，这一刻，我看着陆致森头一次流露出的手足无措，几乎想要大声嘲笑他，可是我的身上实在太痛了，痛得连说话都困难。

    “佟颜……你……”陆致森也许是真的被我吓坏了，他捏在我胳膊上的手抖了半天，他的喉咙也哽噎了半天，可y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用掉身上最后的力气，费力地对他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眼前迷乱得仿佛有无数朵斑斓的烟花竞相炸开，灿烂无b：

    “陆致森，这下我不欠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