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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今朝醉(楚千愁X徐方酌)  (第3/3页)
安缓缓坐下,“方酌,我快要出师了。当初你说,有事告诉我,是什么?”    他问得太突然,徐方酌面色窘迫,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楚怀安笑了一声:“不急,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那里你再告诉我。”    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条缎带,蒙住了徐方酌的眼睛。    “怀安?”徐方酌只能看到一片白茫,顿时不安了起来。    “别怕,你信我么?”他半蹲下身,将徐方酌背了起来。    徐方酌只犹豫了半晌,便抓紧了他:“我信。”    楚怀安带着徐方酌出了门。劲风凛冽,是楚怀安施展了轻功。徐方酌紧紧靠着他的后背,隐约听见下方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    血腥味更加重了。他以为是有人来少林寺作乱,不免有些担忧:“方丈他……”    1    不等他说完,身下传来了方丈愤怒又沙哑的声音,像是含着血在嘶吼:“逆徒……楚怀安!”    方丈的声音戛然而止。    徐方酌大脑一片空白。    他挣扎了起来。不过没过多时,楚怀安便把他放了下来,他扯下自己眼睛上的缎带,惊惶不定地看着楚怀安,半退了几步:“你……你干了什么?”    楚怀安面色如水,一步一步靠近他:“我遵从了自己的道义。”    徐方酌脸色发白,他痛苦地闭了闭眼,抽剑出鞘,提剑指着楚怀安。    然而武艺这方面他完全不是楚怀安的对手,只过了几招,他便被制住了手腕,楚怀安一用力,剑便当啷一声落了地。    楚怀安像是叹了口气,在他后颈处按了一下,徐方酌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再醒转时,徐方酌只觉得浑身疲惫。他动了动手腕,却发现抬不起来,手像断了一般使不上力。他惊恐地看着自己不断颤抖的手,以及面前端着酒盏正在小酌的楚怀安。    徐方酌意识到自己的手脚筋被挑断了,从此是个碗都捧不稳的废人。    1    “楚怀安……”他绝望地开口喊着面前人的名字,却深知无论再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楚怀安怡然自得地转了转酒盏,慢悠悠道:“有花方酌酒,无月不登楼。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原来酒的滋味是这般好的。”    “为什么?”徐方酌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不知究竟是哪一步错了,竟然变成今日这般局面。    “因为这世道啊,方酌,”楚怀安垂眸笑了笑,“怀安这个名字我不喜欢了,往后不如我便叫做千愁吧,你觉得如何?”    徐方酌觉得眼前发黑,几欲作呕。    他伏在桌上痛苦地挣扎,却再也没有温柔的手来抚他的后背,只有楚千愁那骇人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天旋地转之后,徐方酌再次惊醒。他的背上被虚汗浸湿了,眼前是幽洞一般的床顶。    他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动了动身子,腰上如同被车辙碾过一般沉重,身后是撕裂般的痛楚。    徐方酌面色发白,记忆慢慢回笼,这才想起来昨夜发生过什么。    1    身侧是楚千愁毫无防备的睡颜,徐方酌咬了咬牙,纤瘦的手慢慢伸到了他的喉结处。    然而美好的梦境与痛苦的现实交织着撕扯着他,徐方酌的手又颤抖了起来,他终于止不住地流着泪,浸湿了枕下的被单。    楚千愁却在这时睁开了眼:“你还是下不了手,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了。”    他伸手擦了擦徐方酌的眼泪,仿佛最温柔的伴侣:“别哭了。”    徐方酌重归冷静,他说:“你种下那对蛊,不就是等着我哪天杀了你?既然你活着也痛苦,那我便要拖着你一苦到底。”    楚千愁笑了:“你哪能这么想着我?不都是为了楚寒凌那个小子。”    徐方酌放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面上却不显:“你要对他动手么?”    “倒也不会,他是个有意思的孩子,以后注定比我更有所为。”    沉默了良久,徐方酌终于时隔多年再次问出了那句话:“你到底想要什么?”    “是啊,我要什么呢。”楚千愁脑中闪过很多场景,有当年那对横死的母子,有收下贿赂的方丈,有勾结匪徒饿死一个村的官员,也有坐在轿子里摇着小扇对流民嗤之以鼻的富家千金。他握住徐方酌的手,久违地说了一次真心话:“我只是觉得,好像没有人应当继续活着。”    1    佛教他渡济世人,却没有告诉他这世间的苦难根本渡不尽。    徐方酌心下苍凉。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天明。    又是几年工夫过去,徐方酌仍是行尸走rou一般地过着,只是有楚寒凌在,倒不像从前那样整日陷入绝望之中了。他如今心如止水,反倒将一切都看淡了。    楚千愁风月堂堂主的位置并没有坐多久,便带着他隐居到了求如山。    直到楚寒凌带着人杀回求如山那日,徐方酌也没有多少波澜。楚千愁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刻意瞒着他,因此他也早就料到了这一日。    他静静听完楚寒凌的话,不急不慢道:“我有办法,不用动一兵一卒。”    “真的?”楚寒凌不相信,“若真有法子,为何你忍气吞声到现在……”    “因为从前你还没有长大,”徐方酌笑了笑,“如今时机到了。”    他回到院内时,楚千愁正独自坐在石桌边饮酒。见到徐方酌过来,便示意他坐下。    1    徐方酌见到自己面前也摆了一盏,不过里面装的是茶水。他将茶水倒了,换成了酒。    楚千愁道:“你身体不好,少饮一些。”    徐方酌道:“无妨。最后一遭了,痛快饮一次如何?”他说着,当着楚千愁的面,摸出了一只小玉瓶,不知装的是什么,往酒壶中倒了一滴。    “这是哪里来的好东西?”楚千愁笑了笑,没有阻止他。    “寒凌养的一个门徒那里弄来的,似乎是叫,今朝醉。”    “好名字,”楚千愁倒了一杯,“就是不知道见效快不快?我还想与你再多说两句话。”    徐方酌也久违地笑了:“你与我讲的还不够多?”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寒凌身上那蛊,有没有解?”    “你还是在乎那小子一些,”楚千愁无奈道,“解法我留给他了,能不能找到,就看他的命了。他这趟出去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倒是比我幸运许多。”    “你是指方无眠?寒凌和你不一样。”    “你说得对。”    1    楚千愁慢慢酌着那杯酒,目光却没有从徐方酌身上离开:“我最近时常梦见在少林寺时的场景,大约是年纪大了。”    徐方酌没说话,只是闷头喝酒。他又何尝不是?只是那些过往都散落在了求如山的风里,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恍如隔世。    “不知下辈子有没有机会,平了这遗憾。”    “下辈子不要遇见我了,”徐方酌眼睛泛了红,笑看着楚千愁,“否则我一定会想办法先杀了你。”    “说的也是,”楚千愁眼里噙着笑意,目光亦如当年那个看雨的楚怀安,“那你走快些,不要让我赶上。”    楚千愁伏在桌上不动了。    “怀安?”徐方酌极轻地唤了他一声,像是想让他听见,又不想让他听清。    徐方酌的眼神温柔了起来,他终于可以这般毫无忌讳地注视着楚怀安。    他晃了晃酒壶,倒出了最后一杯酒。阖眼前的那一刻,他看见了匆匆闯进来的楚寒凌,露出了一丝安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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