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被父亲要求陪床后_昔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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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时 (第1/2页)

    谌彦轻轻关上卧室门。

    “睡了?”坐在餐桌旁的男人道,“那就说说你的事吧。”

    谌彦倒了杯水给他。杯面水波里倒映的白炽灯晕散,跟病房的顶灯形状渐渐重合。

    “我没有什么事。找了个不怎么样的工作,赚点维生的钱而已。”谌彦说。

    “我去看过你妈。”司朔宁问,“她以为他还活着,还跟我骂你,为什么?”

    谌彦顿了顿:“她受刺激了,没有办法的。”

    “她说你从没有去看过她。她怎么能一直以为他还在?”司朔宁端起杯子。

    谌彦语塞。他不知对方会怎么想这件事,但确实是这样。他希望在母亲心里死的是自己。

    “不要这样啊,小彦。”司朔宁抬眸看他,眼神里有不忍,“你明明没做错什么。”

    谌彦愣。

    他以为自己该用一生来偿还。

    “其实没有什么。”谌彦回身,不想看对方的表情,“我妈查出来癌症那次,我借了我表舅的钱。”

    这些年不必要的折辱说出来也很可笑。好像他被锁在了大二他哥拿起手机那刻,又好像还是十三岁第一次见到司朔宁,即使他们都已经面目全非,但他在对方面前仿佛始终是幼稚的。

    其实没有什么痛苦,只是随着对他哥记忆的淡忘渐长的麻木。

    “工资一部分拿去还钱,一部分给我妈。”他倚着餐桌,“房子是张宏斌之前的,剩下的钱够我生活起居,我也不差什么。”

    “…如果当时你找我借钱,”司朔宁欲言又止,自嘲地笑,“算了,没有如果。”

    “总归是表舅。”谌彦说。

    屋里一时间陷入沉默。司朔宁道:“说说那个小孩的事吧。”

    “他啊……”谌彦盯着卧室门,仿佛能看见少年陷在床被里的懵懂睡颜,“他爸是公司员工,有个升职的机会。他meimei得白血病了。”

    “什么没用的男人。”司朔宁语气不屑,“所以给他下药?”

    “没有。”谌彦转头看他,“他是自愿的,第二次了,但…大概是因为他爸不怎么喜欢他。”

    “cao。”司朔宁愣。

    “还有他meimei呢。”谌彦叹,“我总觉得没办法。”

    司朔宁默了默,片刻:“那你怎么想的?”

    “我劝过他了,看他这次听不听吧。”谌彦说。

    “除了这个,我说你。”司朔宁站起靠着墙,“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陪他一下吧。”谌彦回头,对上司朔宁直勾勾的注视,略有点不自在,低头看他手上的戒指,“朔哥,你呢?”

    “我?”司朔宁笑,唇钉闪着光,冲谌彦晃晃左手。动作间谌彦瞥见他领口下一圈刺青,不由一愣。一串扭曲螺旋数字,叠在脖颈和颈动脉上,依稀含着那个改变所有的日期。

    “我被你哥拴住了。”司朔宁垂眸,扯了扯衣领,笑容突然敛去,眼神显出些苦涩落寞,“我没办法啦。”

    司朔宁和谌时的事要从十几年以前说起,从那个总是暗淡的、干燥的、灰尘弥漫的小县城说起。

    司朔宁总觉得那个地方像一个巨大的齿轮,缓慢地、势不可挡地转动。那里的人就徘徊在齿轮间,汲汲,或者迷惘。

    他也这样跟谌时描述。谌时问他,那你看我是什么样的?

    “金灿灿的。”司朔宁说。

    司朔宁第一眼看见谌时,在那早的开学典礼上。被太阳照得金灿灿的晨雾笼着少年清俊面孔。

    “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并不算什么,像尘土之于夜空的渺小。”少年笑着,有阳光般耀眼的生命力,“但我们的闪烁总会留下,被爱我们的人记住,被我们自己记住,短暂而永恒。”

    那是司朔宁最肆意不羁的十六岁。

    那年他读国际学校,打了几场架,父亲大怒,把他从首都发配到老家的县城高中,对他的唯一规划就是混个毕业之后塞进部队。

    司朔宁讨厌这里,觉得它荒凉落后,仿佛时代烧灼的余烬。所幸天高皇帝远,只有保姆跟来做饭加监管,他也乐得自在。

    第二次见谌时也是那天。他听完发言就翻墙跑掉,骑着偷偷运来的摩托把那座小城逛了个遍,晚上抄近路钻小巷被人堵住。

    铁棍呲呲拉拉,一群混混叼着烟头火光明灭:“车不错,这么有钱,给哥们也分点。”

    司朔宁不怵这些,下车。腿抬到一半,肩被人搭上。回头,是谌时。

    “三水,这是我朋友,刚来,给点面子。”

    混混们拖着铁棍走掉,少年转向他:“你是刚转来一中的?”

    “你知道我?”司朔宁问。

    “早上我不在班里,回来大家都说转来个打唇钉的小少爷。”少年笑得眉眼弯弯,“我叫谌时。”

    司朔宁永远记得那刻对方的眸映着光点,熠熠闪烁。

    从此点燃他一生仅一次的青春。

    后来的事水到渠成。同班,同桌,在教室冰凉水泥地上和吱呀转动风扇下疯狂滋长的爱意。

    窗前总有尘土飞扬。司朔宁趴在桌上,看身旁人安静的睡颜,用缩进笔头的笔在对方手背上一笔一划写。

    喜,欢,你。

    少年总是颤着睫睁开眼,扔给他一本题集,语气带睡意的微哑和无奈:“不困就做题。”

    “有奖励吗?”司朔宁会问,拔开笔盖翻到新一页,前面每道题都被龙飞凤舞黑字和工整红笔订正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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