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雷_洛神美人0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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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神美人07 (第1/1页)

    侗良喜欢将人抱到稍高的地方,会把陶思尘带着到栏杆上,然后环抱住他的腰身,埋头在他腹间。

    垂眸能见墨发如藻,陶思尘闲着会挑着一缕绕在指上,然后不动了,侗良也不动。

    靠在腹间能感受什么?陶思尘不想探究。

    但他明白侗良极好满足,只需扮演祂,给几分垂怜,一些嘉奖,侗良就会应允他的要求。开始是留下自己的外袍,最后带来了玄机匣。

    可惜玄机匣不能一直留在祭坛,陶思尘暗自从中取了道金丝,并将其藏在侗良给他的那件外袍下。

    当初是侗良要求留下自己,陶思尘无法寄希望于南山教圣子身上,不敢向人索取再多。

    春雨连绵,他在南山教祭坛里跪了月余,心中难免生起错觉,这雨不会停,他得一直跪在这里。人身脆弱,无论晴雨都受这些折磨,早该病了才是。陶思尘终日痛苦,好在每个夜里侗良都会过来给他抚慰。

    侗良带来的药仿佛真能治愈百病,无论是膝盖淤血,还是腑脏旧伤,乃至于是浑身湿冷潮气。用过药后,他苦累的rou身会得到轻盈。

    伤病渐好,陶思尘也开始暗中调查南山教留下他究竟要做什么。

    变故发生在某个晴天。素日以来的安分忏悔,陶思尘好像终于让南山教满意了。祭坛来了两位长老,一个是鬓发苍白的宝黎,另一个是天生古板的勾莫。

    他们经过授意进入祭坛,若是陶思尘真能满身澄净,他们会把陶思尘带离这里,

    宝黎看着那些朱砂图文,从他肩头揩下点红色。陶思尘闭眼装不理会,实则留心听他们交谈。

    南山教的人以为中原人听不懂这边的语言,便无所顾忌地在陶思尘面前交谈,但陶思尘能听懂侗良说话,自然听得懂他们。

    勾莫问:“祛除干净了?”

    宝黎的眼睛因苍老凹陷下去,看着总显哀伤。他叹了口气说:“这娃儿身上本就什么都没有……唉,我也不清楚,和从前的都不一样。”

    他迟疑,倒让勾莫紧张起来。

    “污垢之身怎么能迎接术度英?受身失败,惹怒祂的后果我们再也承受不起了。”勾莫语气严肃,他看了陶思尘一瞬,很快又移开眼睛。

    宝黎用乌木杖轻轻敲在陶思尘肩头:“我已经很老了,痛也痛了很多年,不想再进行仪式了,大长老也不想,但圣子还在坚持……你觉得他能改变这些吗?”

    勾莫余光见地上跪着人动了动,还未看清就平静下去,瞧着还和原先一样。

    “不知道……他是从那里捡回的,他的罪也没算清。”勾莫语气不善,陶思尘睁眼抬头,看见勾莫的脸上表情怪异,“但也只有他离术度英最近,只有他能……”

    话没说完,勾莫心神一变,他猛地看向陶思尘的眼睛。陶思尘看不见自己,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本来的黑色眼睛发生变化,瞳仁缩成一线,正透出幽幽冷光。这是蛇一样的瞳孔,勾莫从其间看出yin邪意味。

    勾莫不能动,蓦地听见一个冷漠声音在问:“他要做什么?你又要做什么?”

    陶思尘没张口,何况圣子说过他舌头断了,绝不可能是他在说话。勾莫的脸色变得尤其惊恐,很快浮上死气。勾莫兀自呢喃:“果然是恶神……”

    恶神?陶思尘还没想明白,后心就重重挨了一下。宝黎以乌木杖砸在陶思尘身上,让人啐出一口血。又以这木杖抵到陶思尘咽喉,强硬地将他从勾莫身边带开。

    “别靠近他,退开,快退开!”

    陶思尘双手抓住乌木杖,也不知是他身体太轻,还是宝黎手劲太大,他被轻飘飘推出去,仰面倒在祭坛上,乌木杖几乎打碎陶思尘的脖颈。

    “娃儿,对不住了。”宝黎才发觉自己下了重手,收回木杖时说了这么句。

    眼睛变回原状,陶思尘茫然地看向宝黎,他发现宝黎的眼睛很忧伤。

    勾莫眼耳口鼻俱流血液,他浑身失力,颓然跪在地上。宝黎撇下乌木杖,想搀勾莫起身,但怎么拉不起这个人。勾莫死气浓重,一副枯败之相,陶思尘感到奇怪。

    魇杀是迷惑人心的幻术,虽带了个“杀”字,但都是百里轶唬人。幻术只能cao控人心片刻,陶思尘又只偷学了皮毛,成效都不好说,何况杀人。

    他对勾莫用了幻术,勾莫没有中招,不然应该将他所问答出,而不是戒备地喊他“恶神”。面前慌乱,陶思尘置身其外,冷眼看着身前二人。

    勾莫将死之时,宝黎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银打的匕首,用力划开自己咽喉,又迅速刺穿勾莫心口。勾莫重重一颤,瞳仁往上翻去,眼里全是惨白颜色,混了血后更显诡异。

    “啊——”他出声哀嚎,宝黎丢开那把刀,用自己流血的脖颈靠近在勾莫心口伤处。

    勾莫剧烈挣扎,宝黎同样抖擞不停。陶思尘看到勾莫流出来的血从乌黑变成鲜红,死气也淡了。

    “娃儿……”宝黎一手按住勾莫的伤口,一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轻声呼唤陶思尘,“过来帮我……你听得懂吧……”

    宝黎腰间挂着一只鹰锣,他让陶思尘取下来敲响它。鹰锣响后会有人进来,这本该是宝黎亲自去做,但他没有力气。勾莫发作的蛊引到自己身上,现在他快要死了。

    “敲响后就走远些吧,不要和人碰面……他们不能看到你……”宝黎絮絮叨叨说着,陶思尘见他没有恶意,气息虚弱也构不成威胁,便照他说的做。

    早知道宝黎好说话,魇杀该用给他才是,陶思尘只惋惜这个,完全不在意南山教人的死活。陶思尘敲了数下,鹰锣响起,外头很快有人往祭坛过来。陶思尘按宝黎所说,放下鹰锣后寻了个隐蔽处。

    宝黎的血从颈上喷出,流了满身,血腥气味甚浓。来人闻到血腥都没有轻易去动,以布巾遮住口鼻后,才敢往祭坛上靠近。他们在戒备什么尚且不知,但陶思尘意识到这些人不愿见自己,不仅只是出于厌恶。

    嫌自己满身带罪,不洁不净,却还要利用这副阴阳之身。与术度英有关吗?陶思尘垂眸沉思,这些问题最后都变成同一个——侗良要用他做什么?

    勾莫昏迷,被人迅速带着离开祭坛,死的人是宝黎。宝黎死状凄惨,他伤在颈侧命脉,血液流尽后只剩一层皮,一副骨,rou被虫子吞噬干净。

    陶思尘感受到潮湿气息,抬头见天地变色,晴日消失,密匝匝铅云正往下压。云间银蛇窜动,雷声乍起,半晌后大雨倾盆。雨水将祭坛上的血迹冲刷干净,连气味也没留下。

    祭坛上来了许多人,就在方才宝黎死的地方。他们在雨中跪成一圈,头触地面,保持这个姿势不动。

    大长老用匕首划破掌心,再将受伤两手举过头顶,闭眼念诵经文。陶思尘听不清,只看见血和水混成一片淡红,顺着他手臂流下。

    这种仪式的目的是什么,陶思尘不知,只觉得整个南山教都怪异非常。

    雷声不息,暴雨一时半刻也不会听,这远比他忏悔时所经受的更为恶劣。陶思尘看得不适也痛苦,痛……是腿根在痛。

    因为画过朱砂,暴露图文就不能穿着衣物,陶思尘浑身赤裸。他低头见被侗良咬过的地方正在发痛发痒,想起来那日侗良咬穿了这里的血rou,现在却找不到伤口。

    但痛是真的,陶思尘两腿失力,忽然跪倒在地上。

    这场诡异又肃穆的仪式,圣子姗姗来迟。侗良提着骨杖走到祭坛上,上身袒露。

    圣子平日里衣冠齐整,没半点不端,最多也只是解个外袍,陶思尘还是第一次见到侗良的身体。这副年轻的身体很精壮,没有赘余,无一处不美。但陶思尘不看其他,只定定看着侗良身上的文身。

    脖颈、手臂、腰腹都环着道黑色蛇纹,图案精细,好像真有蛇缠在身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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