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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顾浚颐第二次进了徐锐家的门，有些局促，一路上徐锐都没说话，好像顾浚颐的一句3012扎到了徐锐，让他不高兴了。而顾浚颐却不知道错在哪里。

    “冰水？茶？酒？”

    “……水。”

    徐锐把水放在吧台上，顾浚颐站得老远。

    “……过来。”

    顾浚颐走过去，离徐锐一米远又站住了。

    徐锐叹了一声，把自己刚倒了一杯红酒推到边上，开了矿泉水喝。

    “知道DS是怎么回事吗？”

    “上次……查了查。”见过林佳宇那样子之后，顾浚颐忍不住搜索了一下。

    “知道还敢跟我提3012？不害怕吗？”

    “……以身抵债，我答应了的。”

    徐锐一口气喝了半瓶冰水给自己压压火气，他是疯了嘛，把顾浚颐带回来。

    这不是徐锐想要的！

    是，他对顾浚颐有兴趣，喜欢。那天夜里，顾浚颐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时候，他意识到了，他想把人抱进房间的冲动。

    林佳宇伤成那样缩在他怀里小声哭泣的模样，居然比不上顾浚颐独自呆坐着一个涣散的眼神，更让徐锐觉得心疼。

    但徐锐不想要一个“买来”的情人，一场交易，他，徐锐，什么时候需要花钱给自己找男人？！真是疯了！

    徐锐看着顾浚颐。顾浚颐是那种能因为钱而做这种交易的人吗？

    “顾浚颐，”徐锐想着顾浚颐伸出手，“过来。”

    顾浚颐微微沉了口气，也向徐锐伸出了手，握住他，走到他身前。

    “如果是为了债，为了人情，你就当我没说过，自己打车回去，你不需要做这种事情，我也不需要。”徐锐微微低着头，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他没有用力，他希望顾浚颐主动握住他，不要放手。

    “……徐锐……”

    顾浚颐没喊他徐总。

    徐锐抬起头，看着顾浚颐，他耳根好像红了。

    徐锐站起来，轻轻抱住顾浚颐，低在他耳畔问：“以身抵债只是借口，对吗？是喜欢我，对吗？”

    徐锐靠得那么近，他清楚得感觉到顾浚颐胸膛的起伏，这就是答案，如果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顾浚颐被徐锐吻住，吻得晕头转向，他生涩、紧张、手足无措，当徐锐的手伸进他T恤里的时候，整个人开始瑟瑟轻颤，像第一次在酒店时一样慌乱。

    “……该不会，是第一次？”

    顾浚颐把头埋在徐锐肩下，没答。他高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喜欢女孩子，但他太“乖”了，他没办法坦然面对自己的“非主流”，他不愿意承认作为“异类”的自己，选择逃避面对。

    在国外留学的时候，LGBT很开放，他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异类”，追求者不少，而他已经过了需要被认可或自证的年纪，也不喜欢纷纷扰扰皆为欲来。

    最开始，他也觉得徐锐肤浅，甚至猥琐。现在……他不知道。

    ……糟了……

    圈外人，真心喜欢，没有感情经历……任何一项对徐锐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和巨大的压力。他知道自己从来算不上什么好男人，但他不想在顾浚颐面前变成人渣，让他后悔。

    徐锐松开了顾浚颐。

    怎么办？

    顾浚颐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脸色不好？”他刚刚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还是做错了什么？

    徐锐沉了口气，让顾浚颐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他转身从冰箱里又拿了两瓶冰水，给顾浚颐递了一瓶。他要冷静一下。

    “顾浚颐，我喜欢你。”

    顾浚颐一下子红了脸，然而徐锐却有忐忑的神色。

    “顾浚颐，告诉我，你是怎么想我的。”

    徐锐不是在提问，而是给出指令。他们还没有确认关系，更没有结成DS的关系，徐锐需要保持理智，顾浚颐更加需要。

    “……我……”

    顾浚颐张了张口，他说不出来，他根本不懂怎样表达，他从来没有对谁说过喜欢。他是一个习惯压抑情感的人，不能对自己坦率，更别提对别人坦诚了，就是简简单单四个字，对他来说就是很难。

    徐锐给顾浚颐递了瓶水，说：“我接下去要说的话，非常重要，认真听。”

    “……好。”

    “字母圈有三大原则SSC，即Safe，Sane，sensual，安全，理智，知情同意。而在热恋中的人往往容易丧失理智。BDSM的关系建立，与恋爱关系是截然不同的，可以无关爱、无关性，是另一种满足，所以关系的建立更难，与恋爱可能相斥。BDSM是危险的游戏，一旦失控，林佳宇的样子你亲眼看见了的，严重的话是会出人命。”

    “……”

    “我从来没试过，不，是从来没想过同时建立这两种关系。”徐锐扶额，“……我也从来没有建立过长久稳定的恋爱关系。”

    徐锐做Dom游刃有余，却不知道怎么维系一段认真的感情。浪了这么多年，终于遇上让自己心动的人的时候，突然发觉，出大事了，他居然没有自信能好好爱一个人。

    “我不想伤害你。”

    “……”所以他们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吗？

    顾浚颐看着徐锐，心口像被贯穿了，呼呼吹着冷风。

    徐锐抬眼对上顾浚颐的目光，轻轻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说：“我不太懂怎么做个合格的男朋友，只知道怎么做个优秀的Dom，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试试看。”

    “……这两种关系一定要同时存在吗？”既然BDSM危险，只做恋人不可以吗？

    “我不知道怎么样能清楚地分隔开，喜欢顾浚颐的徐锐，和喜欢DS的徐锐。也不知道要怎样谈一场普通的恋爱。”

    而顾浚颐更是不懂怎样谈恋爱，他甚至不懂怎样表达自己。

    徐锐是Dom，习惯掌控，交出控制权会让他无所适从，而将掌控权交给顾浚颐则更让人不安。

    他们俩同上一条船，一个不会掌舵，一个不敢掌舵，那大概只能原地打转，最后把两个都困死在船上。

    徐锐就是知道顾浚颐，才会露出那样艰难的表情。

    Safe，Sane，sensual，安全，理智，知情同意。

    徐锐大概是将这三条当做了人生信条，才会对顾浚颐说这番话。

    顾浚颐一开始是错愕、是难受，慢慢的，再仔细想想，心里就渐渐安定了下来。

    比起那些轻易上头的喜欢，徐锐的喜欢难道不是更认真、更让人有安全感吗？

    徐锐叹了一声，凑上前轻轻吻了吻顾浚颐的额头：“我送你回家，想清楚了告诉我，不着急。”

    20.

    21：33，星期六。

    徐锐看着顾浚颐走进楼厅，趴在方向盘上大叹了一声，给景麟打了个电话。

    “出来救命，我要死了。”

    “哈？”

    “……真的……”

    最近徐锐消失的时间确实太久了点，听他的声音不像是闹着玩。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