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_第七十七章(我日盼夜盼,盼着青天也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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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我日盼夜盼,盼着青天也来...) (第2/3页)

伤重的杨氏身边,而此时巡逻队伍逼近。

    没法子,只好多给点钱,两人一块儿带走。

    期间为杨氏治伤耽误了点时间,最后还是顺顺利利地回到洪州府,将人交给赵白鱼,就藏在漕司衙门不远的一处民宅里。

    赵白鱼一入内就愣了下,“怎么是两个人?”

    负责接头的暗卫打听清楚了,“大的便是您要找的杨氏,小的那个,听说是家里犯了事,入贱籍,从别的地方辗转流落到吉州盐场,受杨氏庇佑,情同母子。”又说到杨氏被带走时,像只狼崽子死死护住的事。“年纪虽小,却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杨氏年纪不过二十四,头发便已白了大半,苍老得像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

    她眼睛浑浊,说是抱屈衔冤,心中郁愤,刚被判进牢里时日夜哀泣,差点哭瞎了眼睛。

    此时换了身干净衣服,气质还是南方女子特有的温婉。

    她身边的小孩子也梳洗过,年纪大概是七1八岁,护在杨氏左右,眼睛又凶又狠,死死盯着进屋的赵白鱼。

    杨氏:“民妇拜见大人,谢大人救命之恩。”

    赵白鱼赶紧将人扶起来:“别跪我,千万别跪我,你们一跪我,我就瘆得慌。”将人扶到椅子旁,斟酌了会儿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杨氏:“愿闻其详。”

    赵白鱼却有些开不了口,让她告方星文,等于掀起旧案,告诉他人她背负的谋害亲夫是一场官商勾结的天大的冤案,势必牵连两江的官,从县官到帅使,谁都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要她的命。

    断案谳狱必然逃不过刑讯逼供,难道要这可怜的妇人再受一遍惨无人道的牢狱酷刑?

    赵白鱼久久不言,杨氏突然开口:“是要我击鼓鸣冤,状告方星文?”

    “你知道?”

    杨氏:“路上照顾的人说漏了嘴。”

    纵然双目浑浊,她仍尝试去捕捉赵白鱼的身影,脸颊有曾经被刑讯逼供而留下的旧伤,嘴巴被打歪,声音平静而压抑:“大人,去年我还在牢里,心如死灰,要追随枉死的家人到地府里告状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他说淮南有一个人被当了白鸭宰,从县官到知府,到三品的、二品的大官都判了他死刑,已经上了刑场,却有一个青天把他从刽子手的刀下救了出来,还替他翻了案……您知道我多羡慕吗?我日盼夜盼,盼着青天也来两江,也能听到民妇的冤屈,也来替百姓伸冤了。”

    屋里寂然无声,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也清晰可闻。

    杨氏努力睁大眼睛,好像是在寻找那日思夜盼的父母官。

    她问:“大人,您姓赵吗?”

    声音轻而满带希冀,不堪一击,却又坚不可摧。

    她问:“大人,您是那淮南来的小青天吗?”

    赵白鱼低声回她:“本官姓赵,曾任钦差赴淮南。”

    杨氏表情愣怔,眼睛睁到了最大,入目仍是影影绰绰的世界,只瞧得见一道身影背着光伫立在她的眼前。

    她扶桌而立,郑重而敬畏地合拢手掌,高举过头顶,深深一拜:“民妇,有冤!”

    赵白鱼受了这一拜:“冤从何来?但说无妨。”

    而后看了眼暗卫,从没陪赵白鱼审过案子的暗卫突然福至心灵,赶紧就去外头借纸墨笔砚,结果请来一位教书先生。

    那教书先生脸色冷肃,身形隽瘦,背脊挺直,留一撇山羊胡子,二话不说铺开纸笔沾墨。

    暗卫到赵白鱼跟前说:“隔壁邻居。我说想借笔墨帮人写诉状,他听了就说他以前帮人写状纸的,顺道过来帮把手……会不会耽误事?要不赶走?”

    被议论的教书先生眼观鼻鼻观心,浑然不觉似的。

    赵白鱼收回目光:“不用了。”

    杨氏开口陈冤:“元狩十八年八月初五江西吉州人士杨氏,状告洪州盐商会长方星文巧取豪夺,杀人灭口……”

    赵白鱼把状纸递给她:“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会竭尽所能,为你平反昭雪。”

    砚冰打量霍昭汶,迟疑一瞬说道:“得,看你一表人才,应该是个好人。直说了吧,知道私盐走运的案子抓了盐帮会长吗?听说过漕运走私被扣下三十条船的货不?”

    便照流程审问杨氏,但杨氏始终闭口不谈,气得管文滨数次想打她板子,都被师爷拦下来,道她沉默不语却是好事,案子结果如何更牵连不到他身上来了。

    霍昭汶:“我初来乍到,实在是不了解这边的情况,还请兄台赐教。”

    砚冰朝知府衙门门口啐了口,扭头就对他说:“我今天就做回好人,劝你一句,如非必要,千万别跟这群狗官打交道,免得哪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杨氏屡次掩面痛哭,暗卫难掩愤慨,倒是教书先生颇为平静,手稳,下笔一颤不颤,行云流水地写完诉状,无需更改或誊写就能用。

    管文滨思索没一会儿就抓起惊堂木拍下去:“大胆犯妇,私逃出狱,还敢告假状、搅乱公堂?来呀,拉下去打二十板子,关进牢里,择日发回吉州!”

    “那是冰山一角!这两江的水深得很,有人使劲儿往里头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就是搅出一个小漩涡,更别提翻江倒海。”砚冰故作高深地说了一番话,最后还是没憋住实话实说:“刚才那个杨氏告的是五年前的吉州盐井杀夫案,其实是桩奇冤大案!”

    赵重锦知道吉州盐井冤案就是赵白鱼主动揽过来的,但他下意识隐瞒,只说道:“赵白鱼不像是会退缩的性格。”

    ***

    赵白鱼、暗卫和教书先生三人都沉默地走出院子,送教书先生回家时,特地问他名姓。

    管文滨愣住:“为何?可否告知下官原因?”

    啪!

    杨氏:“民妇怕吗?我在牢里的头两年不肯认罪,他们夹我的手指、用棍子打断我的腿骨,抽打我的嘴巴……大人,您听过压麻袋吗?”

    “贪官污吏,果然和五郎说的一样,蛇鼠一窝,不可能管这桩冤案。”

    洪州知府衙门门口的鸣冤鼓一大早被敲响,将睡得正香的管文滨震下榻,形色匆匆跑来开堂,此时门口已经汇聚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管文滨才气消,让人把杨氏押进大牢,匆匆退堂。

    暗卫目送教书先生的身影消失在绿树白墙后,嘀咕一句:“真这么热心肠?”

    “放肆!”

    “又怎么样呢?钦差说到底也是只外来雁,打得过地头蛇?而且钦差一边大张旗鼓,一边不露面,自以为高深莫测,其实底子都被看清了,两江随便哪个官都能把他糊弄过去——”

    杨氏有着九死不悔的坚定和平静:“如果我怕,早在被诬入狱时就该当头撞死,来个血溅公堂,拷问拷问那帮贪官污吏的良心!也问问神佛,为何天道不公!”

    教书先生摆手:“无名人氏,问来做甚?顺手帮个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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