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紧_同X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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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X恋 (第2/2页)

    我的沉默助长了他眼神的力度,那无形的锐利刺痛了我,让我在下一刻摇了摇头,闷头吃干净剩下的馄饨。

    离别时,他懒洋洋地声音传来:“谢了。”

    我用力地关上了门。

    林业对我突如其来的上学热情感到吃惊,但很快说服自己说我痛改前非改头换面,即将走向用知识武装头脑改变命运的康庄大道,眼底的欣慰让我翻了个白眼。

    只能说幸好我俩不是一个班的,不然他会唠叨死我。

    我用余光瞥着江赝,他晃着根笔坐在那里出神,听课没见得认真过,但老师提的问题都能回答的上来,模拟考试时写得飞快,我以为是乱答一气,结果成绩出来班级第一。

    老班眼睛乐得开花,都快忘了,这人只是借读,一年之后还会回去的。

    我没见过他跟谁多说过话,别人主动找他他会搭茬,但从没见过他主动找别人。

    如果没私下对他有些了解,还以为是个不食烟火的少爷来这参加变形记,那种隔膜感横亘在他与我们之间。

    他没主动向下施予,我们就没有接近他的可能。

    “可遇而不可求。”孟可然如是说。

    只是那天过后的某一天,我照旧走在路上,他刻意放缓的脚步让我和他的距离无限缩短,甚至于超出了安全警戒线。

    我刚要随之停下脚步,他转头看我:“一起走吧。”

    我于是跟上了他。

    他步速慢,我也不快,两人慢慢悠悠地往家晃,路灯把我俩的影子拉的老长。

    “去我家吃?”他突然开口的,“算上次谢你的。”

    “你会做饭?”我挑眉看他,他的表情难得有些尴尬。

    “买点回家吃呗。”他转头看向身侧商业街一溜吃的,饭点人声喧闹让人眼花缭乱。

    “这个点得等半个多小时,我发小他妈今天要给我送点排骨,不吃浪费了,去我家吧。”

    “行啊,那我蹭蹭,”他笑了,“你带路吧。”

    我家院门长久失修,半坏不坏的挂在那,顶多是个充当门面的作用,所幸邻里邻居都彼此相熟,院里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无暇顾及。

    “啧,这门身残志坚啊。”他用指尖弹了弹门板,将手从破裂的洞中穿过,“探囊取物?”

    我没忍住笑了,一把推开身残志坚的门,露出更一览无余的小院。

    “这冬天是不可以堆雪人?”他四处闲逛,拿起铁锹端详了一番。

    “可以,小时候没玩过?”我把钥匙怼进洞孔,听到他走了过来。

    “真没玩过,羡慕死我了。”他语气夸张,难得的孩子气,凑进来又围着屋子四处新奇。

    我放他自己瞎逛:“桌子上有水,渴了自己拿,我去热菜。”

    “好——”他拉长了声,从客厅走到房间里,过了会又跑了回来,“屋里是炕?晚上烧火那种?”

    我“嗯”了声,往锅底下添了添柴,火焰燃的有些慢,我回头看他倚在门框盯着我看,眼底的好奇没散尽。

    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我想。

    我把排骨倒进锅里,香气随之散发出来,他再次从屋里跑过来,看着我娴熟的动作颇感意外。

    “柴火味重,出去等吧。”我擦了下汗,示意他去客厅里坐着。

    他摇摇头:“饭在哪,我来盛。”

    我偏头给他指了指,他于是捡起了碗筷开始盛饭,等我端着盘子走出去时他已经撑起了饭桌,摆好了碗筷。

    很奇怪的感觉,我平时自己吃的时候从不用饭桌,端着小盆坐到院里吃,现下久违地饭桌出现,有一种隆重的错觉。

    “叔叔阿姨呢?不回来?”他问我。

    “我妈几年前走了就没回来,我爸住牌友那里,除了逢年过节不会回来。”我先夹了块排骨放进嘴里,低下头专心吃着。

    他挑眉有些意外,却没多言,我们两个把半盘rou都吃进了肚里,燥热的空气让我们都出了汗,我一把拉开寿命极长的风扇,嗡嗡的响声徒增燥意。

    他仰头闭上眼睛冲着风扇,头发顺着风的方向流动,我追着那抹轨迹,总觉得那像是翻飞的浪潮,要把他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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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了一会消了消汗,我正要起身去刷碗,却被拽住了手腕,“我来。”

    我手臂一烫,松开了手,转身到院里吹风。厨房里传来他清洗碗筷的声音,恍惚间让我想起在我小的时候我妈还在的情景。

    远远地透过玻璃往里看,江赝的袖子撸了起来,露出流畅的线条,只是动作有些磕磕绊绊,一看就是没干过活。

    我拎了两个小马扎坐到院里发呆,他过了会儿走了过来,坐到了我边上。

    咔哒一声,我转头看,他咬着支烟冲我一笑,吐出口烟圈将我俩隔绝。

    这一幕有些熟悉,被我颠来倒去地在记忆里检索了一番,他的笑眼此时略有些诱惑性,“抽吗?”他问我。

    我点点头。很难拒绝。

    我看到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想要递给我一根,鬼使神差地,我夺走他口中的那个,放到嘴里吸了一口。

    然后就是剧烈地咳嗽,和颤抖的胸腔。

    “傻啊,你他妈着什么急,”他的声音倏尔靠近了我,低哑又无奈,伸出手帮我拍了拍后背,“不能抽别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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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平缓之后,又对着烟嘴吸了一口气,这回好很多,只是还不能适应的完全。

    “刚开始别过肺,到嗓子就吐出来。”他又拿了一根点上,示范似的教我。

    我看着他嫣红的唇一张一合的说着话,舌尖在里头含着烟嘴,突然尤为燥热,舌头不自觉地含了下嘴里的烟嘴。

    他专注地盯着我看,颇为耐心地教我,就这么吸完了一支烟。

    看我意犹未尽的样子,他把我嘴里的烟嘴拿下来连同他的一同捻到地上,“一根够了,以后想来再找我。”

    我后来总回忆那天的心跳声,大到听不清他说的话。那人微眯着眼冲我笑的样子,让我记了一辈子。

    夜色浓重,我俩沉默着在虫鸣中坐着,他仰头看星星,我在用余光看他。

    半晌,他起身要离开,我把他送到门口,正想着要把他送到家里,他回身摆了摆手:“不用送,我记得路的。”

    他慢悠悠地离开了,我在身残志坚地门旁盯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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