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彼时(1) (第2/2页)

着迎面而来的风作最後的道别，「再见了，世界。」

    「等等！」琉璃大声呼喊，可为时已晚。

    刚才，琉璃推开窗时，注意到顶上的男孩。本想阻止他跳楼，男孩却已经跨出决绝的一步。琉璃蹲在窗沿，一手扶着窗架，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不料，他竟然没有因此睁开眼或做出其它举动。琉璃转头看向被外道附身的nV孩们，还有一时紧急而掉落在内的剑，全身都很吃力。

    「哈哈！找到新鲜的R0UT，我们就自由啦！」男孩突然用嘶哑的声音开口说话，令琉璃打了个冷颤，但坚决不轻易松手。

    「大哥英明！」里面的外道齐刷刷地喊道。

    「你，给我滚出来。」琉璃恶狠狠地瞪着外道，并如履薄冰地稳住身子，用脚尖去拿里头的魂具。所幸，魂具靠在椅背上，伸脚一构便将剑倒回窗边。

    「呵，你现在收了我，这小子必Si无疑。」当外道占领男孩身T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拥有了谈判的主导权，外道很清楚这一点，不排除他是有备而来，「要是放了我，我保证会好好利用他的身T。」

    nV孩们早已JiNg疲力尽，外道从书包内搜出美工刀，抵在她们的颈部，拖着她们往门外跑去。不仅如此，两手空空的外道拿起打火机，作势要烧纸纵火。琉璃的手开始酸痛，手中的男孩缓缓下滑着，如若没有天道的力量，她也撑不住这麽久。她定神看着男孩，棕sE浏海被风掀开，惨白面容上的眉头紧锁，一侧断眉唤起琉璃与阎王稍早前对话的记忆──

    不要阻止他，他是六道继承人。

    规律的脉搏一下一下地冲击掌心，手中握住的温度传递着生命的讯息。琉璃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但面对活生生的一个人，她犹豫了。她知道身躯受到猛烈撞击的痛楚，她知道鲜血从T内溢出时的无力，她知道周围刺耳的声响和模糊的景象，只觉头晕目眩，一切归於黑暗。

    忽地，如清水般不带一丝杂质的声音从男孩嘴里冒出，温柔地割痛人心，也切断琉璃的踌躇不决，「让我……Si吧……」

    「刚才是什麽恶心的东西？」外道惊恐的说着，看来他无法完全占据男孩的身T。

    同时松开紧抓窗沿与男孩的手，握住倚在墙边的剑，琉璃追着男孩纵身而下。剑感受到琉璃的意念，霞光闪烁，从背後刺穿男孩的心脏。一句束缚指令，外道变成默球凝滞於空。琉璃cH0U出剑，b男孩先一步落於地面，她又立刻跳起，领着三颗墨球赶往nV孩们身边。与男孩擦身而过时，琉璃的指尖紧扣，将手心刺到微微渗血。

    四楼走廊的尽头，外道正想继续下楼梯，却被正面阻拦。

    「什麽？大、大哥被g掉了！」

    「别发呆，快逃！」

    「想逃去哪？」恰巧，琉璃现在的情绪非常不愉快，她举起剑向外道砍去，「缚。」

    六颗墨球集中在身前，琉璃唤出天之门将外道送返六道轮回中。她站在原处拿出手机，盯着拨打电话的画面，思考着拯救男孩的可能X。琉璃抑制不住全身的颤栗，抱住手臂蹲在楼梯口，她终究替素未谋面的男孩决定了命运。做了几个深呼x1，琉璃稳住不听使唤的手指，选择取代闹钟，把游玩於梦乡的nV孩叫醒。

    「夕茵，这里有些事要交给你善後。」

    「没问题，马上到。」

    「事情就是这样，」琉璃紧握双手，指尖轻轻摩擦着手背，「你还记得罪歌说的话吗？你不是寻短见，因此才可以成为六道。」

    「原来是这麽一回事。」

    「对不起，我没有救你。也对不起，让想要一了百了的你，遭遇了後面这一切的事。」

    「……不，是我让你放手的吧。听你说了後，我依稀有点模糊的印象。」凌澈指着脑袋，笑得有些憨气，「谢谢你。」

    「谢谢我？」琉璃疑惑道。

    「如果不是你，我就没办法T会到，人生仍然有很多有趣的事。罪歌、霍君还有雨寺，和他们生活在一块，一起讨伐外道，日子吵闹不少，我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而今天才有机会，突破自己的心结。」凌澈滔滔不绝地阐述，他看看自己的双手，於内心感叹自己救下了苡婷，也帮助许多被外道SaO扰的人，紧接着，他语气略带羞涩地说，「所以，谢谢你选择放手，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

    「凌澈……」琉璃落下一串串珍珠般泪，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为了焱修以外的男生泣下如雨。

    「好了，别哭了。」凌澈笑弯的双眼柔柔地。

    「我、我才没哭。」琉璃背过身，用衣袖擦掉眼泪。

    「好、好、好，我什麽都没看见。」凌澈发出清亮的笑声，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舒坦。

    躺在一旁的魂具见证两人的一言一语，黑曜石悄咪咪地亮了一下。或许，琉璃就是凌澈的阿帕契少nV，替他流泪，愿他未来不再哭泣。

    叩、叩。

    随着敲门声而来的是罪歌，「小鬼。」

    「这麽晚了，有什麽事吗？」凌澈打开门说，有GU沐浴後的香气飘进房间。

    「和我来一趟，阎王找你。」

    「那我先回去了。」琉璃起身整整衣摆，先凌澈一步走出门外。

    「小姑娘还没睡，不怕半夜被虎姑婆抓走？」

    「我又不是小孩子。」琉璃鼓起嘴抗议，不过，哭红的双眼挂在娃娃脸上失了几分说服力。

    「晚安。」凌澈向琉璃挥挥手。

    「晚安凌澈，晚安罪歌。」

    直到琉璃跨过木板门後，凌澈才收回黏在她身上的目光。

    那一日从高楼坠下，对凌澈而言并不是坠入地狱，而是坠入有她的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