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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觉，生日快乐。”

    程觉特别感动，在他十八岁生日这天，程芸竟然回家了，还给他带了一个四寸的奶油蛋糕。虽然除了一句生硬的祝福之外她什么都没说，但也足够让程觉动容。

    “谢谢。”

    “你想现在吃吗？还是先放冰箱？”程芸问道。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程觉看的出来，程芸累了。

    “先放冰箱吧，我明天当早餐。”

    程芸点点头:“那你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说罢回房间洗漱。

    程觉躺在床上，困得眼皮打架，熬到十一点五十九，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归零，才把编辑好的祝福语发出去。他想和李明绪说的话有很多，但是最终只能祝福他生日快乐。

    又等了一会，没有回复。他想，李明绪可能已经睡着了。

    李明绪昨天就没有来学校。晚自习下课程觉跑上楼在他教室门口观望了一会，没看见人，硬着头皮去问1班的学生。他们却说李明绪请假了，不知道去干什么，还问程觉有什么事，他们可以代为转达。

    程觉尴尬地回答:“谢谢啊，没什么事。”

    “你有他电话吗？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很热情地问。

    “不用了，谢谢。”

    “好吧，他可能要到元旦之后才回来了，后天好像是他生日。”

    “我知道了。”程觉又点头道谢。

    回到教室，程觉想给李明绪发信息，却不知道发什么内容。

    问他为什么请假不来学校？可是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告诉他明天是自己的生日？程觉有些失落。然后呢？让李明绪给他庆生吗？

    他纠结了半天，回家之后，没有忍住给吴嘉发了一条短信，问李明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吴嘉直接给他回电话，话里充满怨气:“那傻逼能有什么事啊？他出去玩了，高兴着呢！我给他发信息都不回……怎么？他没告诉你？”

    “可能忘了吧。”

    “你别理他，他脑残。”

    程觉笑了笑:“我知道。”

    ……

    吴嘉告诉他，李明绪和朋友去xx山拍日出了，这几天都不会来学校。程觉没说什么，和他互道晚安之后挂了电话。

    第二天程觉就想通了。反正之前李明绪也经常不联系他，这次估计跟从前一样。但也许是因为无人在意他的生日，他感觉自己惨兮兮的，不免把事情往悲观的方向去想。可能李明绪已经玩腻了，故意躲着他，打算不声不响地把他甩了……

    程觉回忆起之前自己威胁李明绪的事。再来一次的话，他觉得李明绪已经不吃这一套了。照片除了一条大腿什么也没拍到，录音也是假的，当时他大脑一片空白，哪里来的及录音？也就是说，不论李明绪知不知道真相，他手上其实没有一点筹码。而李明绪却抓着他的把柄——身体畸形。

    程觉没有什么特长，唯一擅长的事就是自我损耗。他胡思乱想了一整天，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回到家却身心俱疲。刚洗完澡，程芸就回来了。

    虽然他没有吃到蛋糕，但是程芸的祝贺无疑给他带来了慰藉。

    十二月最后一天，学校不用上晚自习，傍晚放学直接进入元旦假期。

    程觉遗憾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今天也没有见到李明绪。

    他解锁手机，突然震动把他吓一跳。他特地等手机震动了十秒才摁下接听键。李明绪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程觉，你来我家吧？”

    “干什么？”

    “你不是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吗？来我家给我庆生啊！”

    话筒里传来乱糟糟的声响，程觉知道李明绪身边有很多人。

    “我不去，你家那么多人。”

    “那有什么……为什么不来？我家就我爸妈还有几个朋友，吴嘉也在，我爸妈吃完晚饭就走了，剩下的都是同龄人，”李明绪问道:“你还害臊啊？”

    程觉从来不想接触李明绪的社交圈子，听说李则诚在，他更不敢去。

    “我不去，你自己玩吧……生日快乐。”

    李明绪死缠烂打，程觉怎么都不松口。

    “不行！你一定要来！平常你不是什么都答应我吗？干嘛不来给我庆生啊？”李明绪没了耐心，脾气发的莫名其妙。

    “我说不去就不去，你哪那么多废话？”程觉无端被他吼，又想到他消失了差不多三天没联系自己，一上来就颐指气使，气的直接挂了电话。

    李明绪又打了几个，都被他挂了。最后李明绪发来一条信息:你别后悔。

    程觉回复:后悔你妈！

    当晚程觉躺在床上迟迟睡不着，李明绪说的对，他真的后悔了，可他也是真的不敢去。他怕李则诚把他认出来，这个结果他承担不起。

    不知道躺了多久，他又收到了李明绪的信息:他们都走了，你来吧。

    程觉犹豫了一会，回复道:算了吧，很晚了。

    信息刚发送成功，李明绪的电话就打过来。

    “程觉，你来我家吧，我给你打车，我知道你住哪。”

    “我……”

    不等程觉拒绝，李明绪不耐烦地打断道:“我已经打了，你到了路口直走就行。”随即挂了电话。

    程觉觉得李明绪不像在耍他，只好跑到小区门口，等了十多分钟还没有车来，以为自己被骗了，正要打电话去骂人，一辆车开过来，司机大声地和他核对手机尾号。

    原来李明绪家离他家并不远，开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司机把他放在路口，他顺着路灯往前走，没走多远发现边上是一幢两层别墅的围墙。拐角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仰着头，插着兜，好像在等什么人。听见声响，他突然扭过头，双手也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李明绪穿着一件杏色的长款风衣，朝程觉直直地冲过来，一下把他搂在怀里，程觉的胸膛被用力地撞了一下，他的心差点跳出来。李明绪亲了亲他的嘴:“以后不能拒绝我。”他笑得盎然恣意，周遭只有冷白的灯光和漆黑的夜色，程觉却觉得明艳如春。

    这幢别墅并不是很大，李明绪解释说他的老家不在这，只是父母工作的公司在这里，很早就搬过来了。程觉心想缘分真是妙不可言，程芸和李则诚离婚，以为不会再见了，结果又搬到了同一个城市，还从来没遇见过。

    “我爸妈一年到头总是出差，我不喜欢跟陌生人住，保姆工作完就会走，所以我差不多算独居吧。”

    客厅很宽敞，灰色的真皮沙发围着茶几，石膏背景墙上安装大尺寸电视屏幕，柜子上放了一些相框和奖杯，电视下面摆放几盆装饰用的绿植。边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