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为什么这样看我_番外3-1 李鸣玉视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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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3-1 李鸣玉视角 (第2/2页)

以来最严重的惩罚,他们把我关在地下室,除去送进必要的食物和水,没有人理会我,任由我在里面哭叫。

    门直到三天后才打开。

    从地下室出来后,我高烧了两天。

    我开始做梦,做重复的梦。梦见一个热烈蒸腾的夏天,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没有泪痣,他站在幼儿园的滑梯旁,拽住了我的衣服,小声问。

    “小鱼,你想玩滑梯吗?”

    我听见自己说:“哥哥要和我一起玩吗?”

    “嗯,”他不好意思地摸鼻子,“我不敢一个人去,他们好多人。”

    忽然天色暗下来了,一张子母床。他抱着我,很笨拙地拍着我的背,声音很柔软:“睡觉吧小鱼,睡觉了。”

    “哥哥,我昨天做噩梦了……”我努力凑近他,小声说,“今晚会不会做噩梦?”

    他很坚定地说:“一定不会。”

    “为什么?”

    他卡壳:“呃,因为是我说的!哥哥说话你还不信吗?”

    莫名其妙的,但我松了口气,无端地信任起那个人,我抱着他,彼此之间的体温像是无数缠绕的丝线,亲密地交融在一起,不分你我。

    我在梦里睡着了,醒之后才回忆起那个梦。

    小鱼是谁,在叫我吗?

    是金鱼的“鱼“字吗?

    我不知道他是谁,甚至不知道这个哥哥是真实的,还是我臆造出来的。如果是后者——我觉得很恐怖,我怕患上精神类的病,怕自己疯掉,因此我排斥做这样的梦,但是,在没有任何人与我交流的情况下,我只有梦了。

    我更加频繁地梦见那个人。

    都是好梦。梦见我们在小巷子里看小猫,橘色的,后腿瘸了,温顺地趴在我们手心里,他小心地抚摸猫咪,眼睛亮亮的。

    梦见他买了两串糖葫芦,变魔法一样把其中一串分给我,我说“哇”,他得意洋洋地晃起身体,很开心地讨我的崇拜,说“哥哥厉害吧”。

    从十一岁到十四岁,我的梦大多都是这种没营养的内容。只是青春期荷尔蒙过度分泌的年龄,在懵懂的欲望里,我开始梦见关于他难以言说的内容,一开始会有微妙的愧疚情绪,但梦到的多了之后,那点愧疚自然而然地散去了。

    我在媒体面前的表现仍是磕磕绊绊,被关进地下室的时间里,大脑像是开启了某种防御机制,我在黑暗里变得嗜睡。

    狭窄封闭的地下室于我而言仍是可怖的,但梦让我勉强能捱过去。现实中没有人会理睬关在地下室的我,但在梦里,我可以和另一个人抱在一起,可以贴近他。

    我喜欢他的头发,喜欢他皮肤上的绒毛,喜欢他的眼神和嘴唇。

    于是我鼓起勇气问:“我可以亲亲你吗?”

    他在梦里有点害羞,但仍是仰起头。

    “小鱼,”他碰着我的鼻子,说,“你来见我吧。”

    我说:“我已经在见你了。”

    他摇摇头,但什么都不同我讲。

    我并不认为他是我的哥哥,甚至觉得是我过于自恋了,疑心梦里没有那点痣的人也是我,但他的性格与我截然相反。

    无论怎么样都不重要,我只是将他当作某种精神上的慰藉。我需要别人的体温和拥抱安抚我。

    然而,来到章家的第三年,我终于回想起全部的记忆。

    那些梦并不是假的,他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人,是我的哥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人。他曾经非常喜欢我,与我亲近,他做什么都不愿意一个人,所以总是要和我一起,会给我买青苹果味的糖果戒指,会带我去看猫咪。

    梦里他对我所有的好都是真实的,然而从某个时刻开始,他逐渐疏远我,不再以热切的眼神看我,变得冷淡和不耐烦。

    我也终于想起,那年蜻蜓岭,他松开我的手,笑着退后两步,说“我在这儿等你”。

    身后大树窸窣作响,我回过头,风声阵阵,漫山遍野的绿色之中,只剩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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