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三）矛盾 (第1/3页)

    期中之后是五天的劳动节假期，秦瞻一如既往在忙工作，顾言松了口气，陪趴在床上的秦洛笙打游戏。他坐在秦洛笙床边的地毯上，两人顺利打败一个关底Boss后，秦洛笙从床上爬起来，“要喝饮料吗？我去拿。”

    顾言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秦洛笙笑笑，“没事啦，没那么严重，我就是不想起床才趴着而已。可乐可以吗？”

    顾言点点头，“嗯，谢谢。”

    秦洛笙很快带着两罐冰可乐回来，靠着床慢慢坐到地毯上。他把一罐可乐递给顾言，忽然问道：“你以前挨过打吗？”

    “什么？”

    “你知道的，就昨天那样嘛。”

    “……没。”

    一偏头就看到他发红的耳尖，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秦洛笙顿时活跃起来。

    “唉？那你会觉得别扭吗？”

    顾言开可乐的动作顿了顿，摇摇头，小声解释道：“以前也见过邻居小孩挨打，这种事好像还挺常见吧。”

    “这样啊，我看你昨天的样子，还以为你被吓到了。”

    顾言一下子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没、没有的事。”

    看着他的反应，秦洛笙自己挨打那点委屈一下子被丢到九霄云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顾言通红的耳朵。

    “什么！你……”

    刚拿过冰可乐的手碰到发烫的皮肤，没有防备的顾言小声惊呼，下意识往旁边一缩，手里的可乐不小心洒出几滴沾到衣服上。

    “……我去换件衣服。”

    顾言绷着脸快速站起身，脸颊上却不受控制地蔓上绯红，在掩嘴偷笑的秦洛笙注视下匆匆离开。

    转眼升到高三，秦洛笙按计划开始准备出国留学，也劝顾言考虑一下看看有没有想要申请的学校。秦瞻问他的打算，顾言上网偷偷搜了搜留学费用，最后只说自己想考国内的某所知名大学。

    横竖都是不错的学校，秦瞻没问太多，只说让他需要什么就告诉自己。

    高三的生活没有太多闲暇，顾言没空再去想更多东西。来到秦家大半年，他从来没和秦洛笙或者秦瞻抱怨过什么，也几乎从不提起过去，好像就这么顺其自然地接受了在新的生活。

    他搬进来之前就计划好了高中毕业后能够搬出去，而实际上在秦家的生活比他想象中好了太多。高考结束那天，他捏着他mama留给他的最后的积蓄——一张只剩不到一万块的银行卡想。

    他一开始没指望秦家会搭理他，只是他mama不放心留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要联系上他名义上的父亲。顾言原本打算靠这一万块钱撑到高中毕业然后出去打工，结果如今他顺利结束了高考，这张卡里的钱还一分都没有动过。

    秦瞻另给了他一张银行卡，他不会主动向秦瞻要生活费，秦瞻就每次给秦洛笙转钱时同样给他转一份。平日里吃住都不花钱，顾言几乎没动过那张卡，不知不觉卡里也攒下不少的数目。

    秦瞻和秦洛笙对他来说都是很好的人，但秦瞻其实对他没什么感情，顾言很清楚，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两人甚至都没有独处过几次，三人相处时绝大多数时间也是他们两兄弟熟稔地在交谈。秦瞻对他的关注无非只是作为监护人的责任，或者只是因为看秦洛笙喜欢。

    秦洛笙倒是莫名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也许是看他一个人可怜，也许是他也觉得寂寞，顾言不是很在乎原因，无论如何他都会处处顺着秦洛笙，也会在秦瞻面前尽可能乖巧。他没觉得什么东西是自己应得的，更没傻到觉得自己能和秦洛笙相比较。

    他看着手里的两张卡，犹豫很久，还是决定按原来的想法搬出去自己生活。

    他之前从没和秦洛笙或者秦瞻提过，直到秦洛笙兴冲冲地想要拉他暑假一起出去旅游，顾言才有些为难地说到自己找了家教的兼职。

    他吞吞吐吐地说了准备搬出去的想法，秦洛笙开始只是有些不解，直到看到他把秦瞻给的银行卡还回来，说抱歉给他们添麻烦，谢谢他们过去一年多的照顾时，秦洛笙顿时冷了脸，站起来打断顾言的话。

    “什么意思，你以后就和我们没关系了是吗？”

    顾言没料到秦洛笙会突然生气，他愣了愣，垂眼错开秦洛笙的眼神，“只是我现在已经高中毕业了，你们不需要再……”

    “不需要什么？看你可怜收留你吗？你当这里是福利院吗？”

    “秦洛笙。”

    秦瞻出声制止了秦洛笙，顾言低着头没有反驳，秦洛笙见状也意识到失言收了声，他咬咬牙，转身往楼上房间走去。

    秦瞻皱皱眉，没有拦他。

    “对不起。”顾言低着头，轻声道。

    “你不需要道歉，”秦瞻看着他，“要搬出去的事，你想好了吗？”

    “嗯，我接了一份暑假的家教，是我们学校一个高二的学弟，他家附近有可以短租的房子，三个月正好能住到大学入学，也足够我赚到第一年的学费了。”

    到了这一步，顾言努力冷静地把自己想了很久的计划慢慢告诉秦瞻。他不敢看他，始终低头看着自己紧紧交握的双手，说完后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当时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他闭上眼，努力忘掉那些想法，安静地等着秦瞻的回应。

    秦瞻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把他放在桌子上的银行卡推回给他。

    “这张卡你留下，我会每个月让人给你打钱，足够你付生活费和学费了。我不干涉你的选择，但是如果遇上什么事，记得联系我和秦洛笙，明白吗？”

    “您不用……”

    “这是你名义上的父亲原本应该尽的责任，这笔钱本来就是你过去应该拿到的赡养费，不是我给你的。”

    顾言最终还是留下了那张银行卡，他走回房间，路过秦洛笙的房门时停下来站住，最后也没敢敲门，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天不欢而散后，秦洛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