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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从前从前,有一个反派,他死於吃货 (第1/1页)
「编号7598NPC,你在Ga0什麽东西!你看看你这个月的业绩!」 唐秃把文件砸在桌上,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他身旁笼子里的鹦鹉也大声怪叫:「Ga0绩!Ga0绩!」 我小声地说:「是怎麽学成Ga0基的啊……」 唐秃:「啊?你在说什麽绕口令?」 鹦鹉:「铃口!铃口!」 我:「……」 唐秃从来不喊我们的名字,总是编号几号几号地吼:「编号7963!我在喊你有没有在听!」 那个,您有发现您每次喊的编号都不一样吗?而且都不是我的编号啊…… 我回答:「有的,唐理事。」 身为一个小职员,我为五斗米折腰折得很乾脆,更何况我不只为了五斗米,还为了前天看上的「震惊!现实世界网运过来,超稀有日本顶极和牛全餐,现在只要五万钻!」。只要这礼拜领到薪水,我就能忍痛下单!非常狠心! 别看唐秃人矮头秃,他是我们这块伺服器大陆的首席,同时也是玩家在游戏最後会遇上的幕後大BOSS。在玩家眼中,他是游戏里最高等级的BOSS,而在我们眼中,他是公司里最高阶级的BOSS。 而唐秃不管是哪个身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让人很想打爆。 游戏中分成许多伺服器大陆,各自有不同的首席,除了我生活的亚虎伺服器大陆,还有古狗伺服器大陆、活狐伺服器大陆等等,以现实世界的用语来说,大概就是所谓的不同「国家」。 唐秃大力拍桌,「你是不是猪?你看看、你看看这一堆文件!」 什麽文件?我是人还是猪的检查报告? 我垂头看向桌上的资料,标题斗大的五个字写着「玩家客诉单」。 咦? 我惊讶地瞠大眼,像我这麽单纯、老实的小演员,怎麽会有这麽多客诉?我急忙拿起文件翻看。 玩家0671:为什麽我吃烤火鸟的时候,这NPC一直盯着我流口水?是不是有BUG? 啊……抱歉,烤火鸟看起来太香了,口水想流就流,我也没办法控制啊…… 玩家0933:该NPC原本行动正常,但只要中午十二点一到就会自动跑到玩家前面,请修正。 那个……因为午餐时间到了嘛…… 玩家1046:我要抗议!NPC太SaO了,我都要弯啦! 那你别来玩卖腐游戏啊啊啊! 看完这些客诉单,我忽然一阵尴尬。好吧,我好像就是太老实了…… 唐秃气得满脸通红,「看见没?不只这些客诉,这一个月来,你带的玩家没有一个玩到破关!没有一个!NPC三大禁令是什麽?给我背出来!」 鹦鹉也大叫:「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我傻傻地背诵道:「禁止剧透、禁止崩人设、禁止违背职责。」 「对嘛,很会背嘛,怎麽做不到?你这只猪!」 因为背出来b较容易嘛…… 「算了、算了,骂你也是浪费力气,这样吧,我给你最後的机会。」唐秃m0了m0光滑的头顶,每当他做出这个动作就代表不妙了。因为唐秃极为痛恨自己的秃头,一般避免碰触头顶,如果他碰了,代表他正在思考某些攸关生Si的大事,甚至无意识m0了头。 唐秃开口:「编号9835NPC,听好了,你必须带领下一个接洽的玩家破完最後一关,给我记住,是最後。如果他中途删除不玩了,或是删除游戏……你就被炒了,懂吗?别gNPC,永远滚出游戏世界。」 鹦鹉咯咯笑:「C了!C了!」 我浑身一僵,整叠文件落到地上。 在游戏世界,被公司开除等於不能再当NPC,而只要不当NPC超过三十天,就会被系统视作垃圾档案自动删除。 以现实世界的角度来说,NPC被删除就是Si亡,甚至屍骨无存。 我震愕,而且害怕,看唐秃笑YY的,我顿时明白了,他是认真的。 我拍桌大喊:「你不能这麽做!根据NPC劳动法,除非有危害游戏安全的重大违法行为,否则不能任意辞退NPC!唐理事,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事!」 从游戏开创以来,极少有NPC被公司辞退,印象中上一次被辞退的还是中了病毒疯狂杀人的人魔NPC。况且就算是人魔,也是经由NPC审理法庭判定为重罪才能被删除,这是一条命,绝不是区区一人可以下的决定! 唐秃摩挲着头顶,笑了,「编号9934,你知道吗?你们所有人的工作行程都掌握在我手上,如果我取消你的行程,让你再也接不了玩家,你说,系统会不会自动判定你这个无业游民是垃圾?」 我一怔。 唐秃说的对,在亚虎大陆上,唐秃是首席,拥有最高权限,如果他想,多的是方法可以阻止我和玩家接触。 即使我想找其他大陆的首席求救,从这里前往其他大陆必须耗费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根本来不及。 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听从唐秃的话,成功带领玩家过关,才能继续活下去。 我慢慢地垂下头。 我自认自己一直以来奉公守法,虽然时常抱怨不想上班,但其实很少请假,总是尽可能全勤,工作上也有做好分内的事,却没想到只因为几件小事就被全盘否定——不,唐秃根本不在乎,他要的只是结果,也许是我的客诉案妨碍到他的管理考绩,所以我就得Si。 温良恭俭不能当饭吃,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存在的价值从来就不是在於他本身,而他能不能作一个服从的机器人。 唐秃带着满意的笑容,彷佛删除一个NPC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朝我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你可以滚了。」 鹦鹉跟着叫,「去吧!去吧!」 我没动,低着头说:「最後一个问题。」 唐秃不自觉慢慢坐直了身子,似乎有些讶异,还有些茫然,他左顾右盼,像是不知自己为何紧张。 我说:「唐理事,你桌上那些糖是招待客人的吧?我能吃吗?」 唐秃愣住,「啊?啊……可以,你拿去吧……」 「谢谢。」 我从桌上拿了一颗糖,转身离开——直到背对唐秃,才露出从未在别人面前展露的表情。 身後传来鹦鹉的惨叫,以及唐秃紧张的声音:「小亲亲!怎麽了?做噩梦了?不怕、不怕,爹地在这里啊!」 我边走边撕开包装,将糖含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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