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谢谢你爱我 (第1/1页)

    季祈想着明天要和沈槿他们出去玩会晚点回来要怎么和季柏衍开口的时候，季柏衍倒是先和他讲了他明天要去处理事情会晚点回来。

    是什么事季祈也没多问。

    他也知道季柏衍最近忙着装修的事情焦头烂额，等正式开业的时候，给他准备个开业礼物吧。

    季祈十点多回来的时候，季柏衍竟然还没回来。

    等他洗完澡整理好今天的工作摘要的时候，季柏衍还是没回来。

    但他想等他回来了再睡，毕竟最近已经习惯了抱着一个人睡了。

    果然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潜移默化地。

    是疗养院那通知季柏衍得去一趟。

    沈春素精神出现异常之后，便被送去了一家疗养院治疗和照顾。

    她不像平常概念里的精神病人一样会时不时发疯，她反倒是安安静静地，像是在自己划定的世界里，和她所看到的人对话，实际上就是喃喃自语。

    也听不清她说什么，但好像讲的都是一些过去的事。

    她清醒的时候不愿提及纪芸的名字，却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挂在嘴边。

    或许，她现在所以为的世界，是她最想回到的，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一般精神病患者只能通过药物控制治疗缓解，很少有康复如常人的可能。

    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心病。

    自己没法放过自己，所以是无解的。

    类似的患者一般都活不长，几年不等。

    疗养院那边说，她是安静地死去的。

    发现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睡了一觉便再也没醒来。

    但她的神情是平静的，应该死前没遭遇多少痛苦。

    可精神失常这样生活都无法自理的日子，她整整承受了好些年。

    对她自己其实最是煎熬。

    所有的爱与恨，罪与罚，都因为死亡而终结，消散。

    季柏衍其实早就处理完回来了，他在车旁边抽烟，没有上去。

    他没抽得很凶，不然味道散不掉，季祈不喜欢。

    最近一段时间一连接受两个噩耗，是谁都难承受得过来。

    虽然双亲都没给他带来多美好的回忆，但不管怎么说，都是生他养他的人，他的心情很是复杂，像是没有着力点一样地悬挂着。

    季祈往窗外看了看，看到了靠在车旁的季柏衍。虽然背对着窗户这边，但他还是一眼认出那一点人影。

    季柏衍穿的一身黑色大衣，像是融进了黑夜一般，快要消失不见。

    季祈也能猜到，应该是发生了不怎么好的事。

    但他不怎么会安慰人，他只能在季柏衍进屋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

    季柏衍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意，冰冰凉凉的，但这个拥抱却是温暖的，心都开始融化。

    季祈觉得自己像落入了一片带雪的茶田，冰凉清新的感觉，让人安定。

    “哥，我只有你了……”季柏衍在拥抱中缓过神来，有些哽咽。

    原来是这样。

    这个世界上，真的就只剩下他们是彼此唯一的至亲。

    而那个从前身边花团锦簇的季柏衍现在说他只有季祈了。

    此刻的拥抱比亲吻更动人。

    “我好像……还有你。”季祈的耳朵贴在季柏衍的胸膛上，他听到了心跳鼓点。

    他们同频率共振。

    那个曾经独身一人的季祈说他现在还有季柏衍。

    他们都只有彼此了。

    此刻心与心相溶。

    “哥，我来爱你。”

    季祈听到自己应道——“好。”

    外边下着雪，他们依偎在自己的天地里互相取暖。

    下雪天和爱人一起暖被窝是件多么治愈的事情。

    躺在床上发呆的季祈突然问季柏衍，“你为什么会爱我？”

    问这种问题其实很矫情，但季祈觉得现在问，恰是时候。

    “因为你是季祈。”

    季祈笑了声，“万能答案。”

    说是这么说，但季柏衍确实回答到点子上了，是他想要的答案。

    季柏衍却认真起来，“因为好奇，因为在意，因为漂亮，因为想靠近，因为忍不住想亲吻，因为肩上的那颗痣很好看……”

    季柏衍说得越来越露骨，季祈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了。

    “知道了……”季祈就说之前做的时候季柏衍怎么总喜欢咬他肩膀，原来是因为这个……

    “哥你呢？”

    其实要真的问起季祈来，他可能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季柏衍。

    只是在某一瞬间，突然意识到，我好像不能没有他。

    如果一定要说……

    “因为香水味很好闻。”

    季祈的余光能明显捕捉到季柏衍的脸瞬间黑了，眼神里写着——“就这样？”

    季祈抱着想逗他的心，假装抱歉地笑了笑。

    季柏衍从来没有想过，他也有和香水争风吃醋的一天。

    他早就想问了，他哥到底是喜欢这个香水味还是喜欢他这个人？

    还好这香水味是独一无二的，不然他哥真找到平替那还得了？！

    “睡吧。”季柏衍丢下两个字就转身背对季祈。

    季祈知道惹他生气了，竟觉得生气的季柏衍也好可爱。

    但闹归闹，人还是得哄的，季祈赶紧找补：“还有啦，你听不听？”

    “不听。”

    可能是因为季柏衍现在背对着他，他才更加肆无忌惮地说，“因为讨厌，因为嫉妒，因为想避开，因为口是心非，因为安全感，因为思念，因为可爱。”

    他们一开始对彼此的印象都不太好，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纠缠不清的羁绊，才有了那宿命般的爱恋。

    “刚刚逗你玩的，别生气了啦。”季祈戳了戳季柏衍的腰，见他没动静，就大胆地探进了衣服里。

    季柏衍怕痒，马上按住了季祈捣乱的手。

    “那你说，你喜欢的是香水还是我？”

    合着刚刚季柏衍一直在气的是这个。

    “喜欢你。”季祈想都没想就应道，“最喜欢你。”

    真的是小孩子气，也可爱得要命。

    别看季祈现在这么敢说，他看到季柏衍要转回身的架势，赶紧转过身去，“好了好了，睡吧。”

    他怕面对季柏衍，尤其是他的眼睛。

    仿佛会把他吃了一样的凛冽。

    季柏衍从背后抱住季祈，隔着衣服紧紧相贴，心与心的距离更近了。

    熟悉的姿势让季祈想到了以前，每次做完季柏衍好像都喜欢这样抱着他。

    脸靠在肩膀上，时不时啄几下肩上的痣，手环着腰，有时不听话地往上移，玩弄着已经满是齿痕的地方。

    那会身体是近的，心是远的。

    如今他们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步一跌，重新开始学会爱人。

    好似能心灵感应，他们都在想——

    “谢谢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