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1/1页)

    黑泽阵离开之後，小川零的日子也毫无变化，依旧是规律到有些枯燥的平凡生活。

    她已经维持这样的生活很多年了，黑泽阵的到来确实为这片Si寂的空间带来短暂的欢乐时光，但这终究只是饮鸩止渴，那个孩子并不甘於平凡，而她也不想为了这种小事与对方起冲突。

    「今天几号了，贝尔摩德？」小川零看着墙上的日历，那是黑泽阵离开的第二天，她请贝尔摩德带来的。

    小川零的生活没有变化，但她依然学会了一些新的事物，例如很久不曾关注过时间流逝的人，现在却开始学习使用日历的方法。

    贝尔摩德没有回答，她用力抿唇，表情有些忿忿。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见回覆，小川零索X又问了一次：「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走上前，在小川零面前弯下了腰。

    她的眼睛颜sE很浅，像是被薄雾笼罩的一弯湖水，清澈明亮，对视之人能够清楚看见自己的倒影，清晰的倒映着对视之人的身影，却对湖面之下的危险一无所知。

    「你想问什麽呢？是今天的日期，还是……某个一去不回的人？」贝尔摩德轻声叹息，却不得不打起JiNg神，柔声安慰道，「不能只有我吗？那些人只是过客，只有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小川零垂下眼帘，她没有回答，只是努力握紧贝尔摩德牵着自己的手，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

    训练的日子疲惫而紧凑，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处於最高程度的警戒状态。

    S击、监视、追踪、T术，还有各式各样的实用技巧，只要是有可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基本上都学了一遍，差别只有能够活用的程度和是否要继续深入。

    这里是组织的缩影，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虽然嘴巴上说着夥伴，但下一秒说不定就会刀剑相向。

    这是在组织里必须学会的第一课，不要相信别人，能够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他们是组织最尖锐的刀，负责斩断障碍，切开敌人，用鲜血与屍T为组织铺开一条康庄大道。

    黑泽阵从小被组织捡回来，他见过有人从这里离开，但更多的是无法达成组织要求而被清扫掉的人。

    他绝对不会成为第二种人，他会成功，然後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有人听令！负责T术指导的教官昨天Si了，负责接替的人员要在明天的任务结束之後才能过来，所以今天的T术课程暂停一次，没有问题的话在稍息之後原地解散！现在——稍息！」

    整齐划一的一声稍息之後，所有人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训练场。

    没有人为教官的殉职感到惋惜，因为他们连最普通的成员都不是，只是随时能够舍弃的编外人员，根本没有那个余裕去担心别人。

    黑泽阵用袖子随意抹了抹脸颊，只是那只袖子b他的脸还要脏，刚才避开攻击的时候在地上狠狠擦了一下，上面满满都是尘土，将原本就不算乾净的脸抹成了一张大花脸。

    「啧，那个老头Si了吗？」黑泽阵不悦的轻嘲，「我还以为这次肯定能杀了他的。」

    黑泽阵同样没有为教官的Si亡产生任何波动，他有些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衣服，一个身影却莫名其妙的从脑中浮现。

    「说到老头……不知道那个老nV人怎麽样了。」黑泽阵想起那个看上去连呼x1都很困难的人，这麽久没见，也不知道Si了没有。

    刚才好像说课程暂停吧？反正刚好没什麽事，那就回去看看好了。

    如果Si了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

    黑泽阵凭藉印象来到了小川零的住处，通过外面的层层排查後终於获得了进入许可。

    他没有什麽惊喜的概念，只是因为突然有空，又刚好想到了这麽一个人，便由着心意来到了这个几乎被他抛到脑後的地方。

    那个老nV人应该还活着吧？都说祸害遗千年，那麽老nV人至少还能再活个九百年吧？

    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想着，脚下却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小川零说的话，门外层层排查，门内各方监视，这样严防Si守却没有被清算的人，根本不可能只是普通的罪人。

    身份——无疑是受到重视的；叛徒——这就不一定了。

    背叛了组织的人不可能活下来，因为这是组织的唯一原则，但如果只是做了一些组织不喜欢的、却又罪不至Si的事，那麽就不好说了。

    或者是，在外人看来非常严重，但其实是被某个人故意放纵的，宛如猫逗老鼠般注定失败的计划，那就称不上是背叛了。

    大约只能算是一种消遣吧？

    黑泽阵脑中闪过很多可能，却又在下一秒全数压了下去，他脚步匆匆的往某个方向走去，那是他最後一次看到小川零的地方。

    黑泽阵隐约记得，他与小川零分别前，那个老nV人还在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即使那个老nV人总是兴致B0B0的和他讨论那些剧情，他不认为一个在组织里待了大半辈子的人会对这种毫无逻辑的剧情感兴趣，他更相信这只是一种计谋，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才故意做出来的假象。

    果然，当他走进大厅，小川零并没有坐在那台电视前面，摆放电话的矮桌被挪到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配有四张椅子的木制方桌，刚好贴合小川零的轮椅高度，贝尔摩德则坐在她的左手边。

    贝尔摩德在这里他并不意外，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是那个nV人对小川零的态度很亲昵，每次都一副恨不得黏在对方身上的架势。

    虽然觉得恶心，但是他已经学会了无视，所以让他感到有点意外的是，那个黑衣男子正坐在小川零的另一边。

    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从一开始就常常出现在小川零身侧，他的话很少，只有在说到关於小川零的事情才会稍微有点变化。

    组织的上下级关系很明确，彼此之间的相处并不算融洽，对上级的人来说，下面的人都只是从属，就算牺牲了也只是换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有所谓的情谊。

    这个男人没有代号，理论上和贝尔摩德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他和贝尔摩德的关系却很算不错，虽然他觉得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因为这个男人能够就小川零的话题和她聊到一起。

    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他已经在那一个星期里将这个莫名其妙的关系网看得很透彻，绝大部分的时间也是在想逃和想让他们通通闭嘴两种心情之间反覆横跳，但是在那之余，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收获。

    因为就他的观察发现，无论是小川零还是贝尔摩德，她们都没有叫过那个男人的名字。

    「什麽人在那里！」

    贝尔摩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黑泽阵稍微思考了一秒钟，最後还是决定从视线Si角处走了出来。

    小川零是个废物，但是她旁边的两个人却都是组织的佼佼者，已经拿到代号的贝尔摩德就不说了，就连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给他的感觉也不是泛泛之辈。

    所以被发现这件事他并不意外，但是当他看到摆放在那张桌子上的东西时，黑泽阵在一瞬间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後悔。

    他随意瞥了一眼，那些东西不是组织的档案，也不是某个任务需要的资料，而是一本本名称诡异的书籍——《你的孩子为什麽不回家》、《从小细节知道你的孩子在想什麽》、《让孩子打开心房的十个方法》。

    黑泽阵看着那些书的名字，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他为什麽要管这个老nV人的Si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