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标记后_Cater36 最后一颗留给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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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ter36 最后一颗留给你 (第1/1页)

    他走时闫释没有挽留,回来时闫释也没有开口。

    好像在家的时候知道他只是出去散了散步,又一定会回来一样。

    裴燃给他脱掉外套,拿求生包里的军工刀划开他的上衣,强光照出血rou模糊的放射状伤口,近距离看到这么严重的伤,裴燃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有点犯恶心。

    听见他干呕的声音,闫释有点好笑的问他:“杀人的时候怎么不吐?”

    这次是裴燃第一次杀人,扣动扳机的时候只想着活命,现在想起也没什么感觉。

    可能是见得太多,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人也变得冷血了吧。

    “主要是恶心你,”他这么脸色苍白的靠在树上,看起来不危险,裴燃说话就没有太顾及:“戴望教过我取子弹,但没实践过,要给你找个东西咬着吗?”

    他恶声恶气的样子像只炸毛的狐狸,但藏不住情绪的眼里还是写着担忧的,闫释摇了摇头,笑着说:“不用……其实燃燃要是走了,叔叔也不会怪你的。”

    裴燃拿出戴望的火机撩着刀刃给刀消毒,从他不自然的停顿里听出还有别的意思,撇了撇嘴说:“下雨天就别撒谎了,我们还在树下。”

    开始敬畏神明的裴燃没有说出那句“会被雷劈”,他只是把闫释拖到了最近的浓密树荫下,能暂时避一点雨,也增加了被劈的风险。

    “旁边还有更高的树,概率很小,”闫释抬起另一只手想摸摸他的脸,被他偏头躲了过去。

    锋利的军工刀插入伤口搅了搅血rou,又很快抽了出来。

    裴燃真不是故意的,他又不知道子弹在哪……偷偷看了眼闫释的眉头都没皱,他屏住呼吸,下一刀扎进了弹孔旁边。

    Alpha额头已经流下冷汗了,仍旧一声不吭,连闷哼声都没有,裴燃腹诽着他是不是没有痛觉,手上动作不敢停的,把那颗破碎的子弹从肩胛骨缝里挑了出来。

    然后从手枪弹夹里取出一颗子弹卸开,把火药洒在了伤口上。

    “啪擦”一声重打着火机,碧绿火焰撩过火药又很快熄灭,皮rou发出焦糊味,阻止了那里流出更多的血。

    要不是确实流了那么多血也取出了子弹,裴燃都要从他的反应怀疑这只是轻伤了,他擦干净匕首上的血才想起包扎,听见闫释低沉的声音:“弹壳收起来。”

    “给叔叔留作纪念。”

    裴燃故意笑着气他,他却跟着笑了,那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自己弯成月牙,苍白脸色淡化了平时的压迫感,竟然有种莫名的温柔魅力。

    凑的近了,冷杉味的信息素就更有存在感,裴燃感觉到红晕从耳垂烧到脖颈,气得重重勒紧绷带打了个死结。

    求生包里有几块热量高的巧克力,裴燃恶狠狠的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全当是在吃闫释的rou。

    为什么要帮他挡那颗子弹呢?裴燃嘴张过几次,还是没有问出口。

    几滴雨水从树叶缝隙间滴到闫释身上,他看着裴燃吃的腮帮子鼓鼓的模样,觉得真的可爱极了。

    山下突兀响起的枪声打破了两人之间难得的宁静,裴燃按灭了手电筒,条件反射的扑到闫释面前,捂住了他的嘴。

    香雪兰和冷杉味交融,细细密密的笼罩住了两人,他捂的并不严实,闫释支起上身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走吧燃燃,你已经还完恩情,不用再有负罪感了。”

    他并不是毫无痛觉,贴近的胸膛都在发颤,裴燃把那块咬过一半的巧克力塞进他嘴里,仰头看向他的脸。

    太黑了,裴燃什么都看不见。

    两次了,他两次把命交到自己手上,也是两次轻描淡写的叫他离开。

    裴燃的思绪复杂,脚下山林里的密集枪声也没有给他想清楚的机会,他坐起来凭记忆摸到那把军工刀,打开弹夹用手指数了数子弹。

    装满20发的弹夹刚才用去3颗,还有17发子弹,裴燃轻声说:“不走,最后一颗留给你。”

    如果尽了所有努力还是死路,他也算是问心无愧,如果到最后还是没听见林翊死亡的真相,他就把最怀疑的对象先送下黄泉。

    这是矛盾纠结又无暇思考的处境里,裴燃唯一能做的了。

    枪声停了,强光手电筒把山下照的亮如白昼,裴燃听见“Search!”的简短指令,拨开了手枪的保险栓。

    亮光越来越近,脚步声像踩在裴燃紧绷的神经上,他举枪起身,却看看一张熟悉的脸。

    “小少爷。”

    奈尔森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染成白金色的头发晃了晃偏过头,他用指腹擦去脸上溅的血滴,视线越过小少爷看到悠闲坐在树下吃巧克力的老板时,后知后觉来的不是时候。

    裴燃放松下来,紧走几步把枪抵在了闫释太阳xue上,声音转冷:“真相!”

    是答应了告诉他真相,但没说是什么时候,闫释慢条斯理的吃完了巧克力,丢掉包装纸才抬起头回他:“还没查完。”

    “奈尔森!”裴燃咬着下唇看向双手环胸看戏的奈尔森:“闫释肯定是交给你查了,现在告诉我,不然我真的会开枪!”

    接受到老板投来的警告目光,奈尔森嬉皮笑脸的耸了耸肩:“你可以当成是我杀的。”

    “你……嘶……”

    裴燃感觉到腕骨被折的疼痛时,手枪已经脱手而出,他眼含泪光的看向闫释,狐狸眼气得简直要喷出火来。

    “别玩了燃燃,小心走火,”闫释松开他的手腕,整理一下那块歪了的手表,撑着树干慢慢站起来,把手枪丢给奈尔森:“止疼药。”

    不用夹在这两个人中间,奈尔森积极的跑下去叫医生过来,围上来的手电筒把这里照的亮如白昼,裴燃瞪了闫释一眼,把刀丢进求生包里,让开地方给医生重新处理伤口,气闷的摸出戴望的烟夹。

    密不透风的烟夹打开,里面的烟依旧是干的,裴燃看了眼这里乱糟糟的人群,挪去渐小雨幕里抽烟。

    手表上的照明重新打开,裴燃站在山坡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刚才交火的地方横七扭八统一服装的尸体,像是雇佣兵……只是不知道哪家雇佣兵这么大的胆子。

    再回过头看了眼闫释的侧脸,那股郁气就越来越重,裴燃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救他,或者说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等他说出真相再救他。

    那些血迹让裴燃想起那天冲洗过的车库旁边……劳伦说不定还在西溪别苑里!裴燃不再犹豫,迈步往山下走去。

    转过几个弯看不见山上亮光后,裴燃听见保险栓拉开的声音。

    上一次还是上小学时,裴燃看见了从安全屋被抬出来的、奄奄一息的Omega,他微闭着眼,右眼皮上有一颗和裴燃相同的浅浅的痣。

    裴燃害怕极了,他简直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Alpha最脆弱的易感期,闫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保护那个安全屋上,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裴燃背着书包翻墙出去。

    “咔嚓——”

    10岁的裴燃回头看去时,奈尔森坐在院墙上抬起了枪,和今天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小少爷,这个距离打中是贯穿伤,再远一点子弹会留在伤口里,可就不好收拾了。”

    有多难收拾裴燃刚才已经亲眼见过了,他咬咬牙,转过头认命的往闫释的方向走去,经过奈尔森时脚步微顿,咬牙切齿的说出了10岁不敢说的话:“你真是他养的一条好狗。”

    奈尔森收起枪,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用流利的中文回他:“小少爷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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