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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34 刺杀 (第1/1页)
“阿嚏——” 裴燃打了个喷嚏,擦头发的停住,闫释脱下自己的薄风衣披在他身上,把他刚拿出来的冰水丢到一边。 闫释隔着毛巾揉他头发,吸干了水分的黑发翘起几缕,红红的鼻头看着可爱,闫释的火气散了几分,单指戳了戳他的脑袋:“今天的姜汤不加糖了。” 车里的暖气开的充足,裴燃恹恹的坐着,听到他的话时好像尝到了姜汤的辛辣味,裴燃撇了撇嘴,乱转的眼珠停在他手腕上。 腕表旁多了一串佛珠,紫黑色的小叶紫檀在车内柔光下散发着温润光泽,佛珠上雕刻着的都是裴燃看不懂的梵文。 戴在更像一串装饰品,压不住这个人手染鲜血的浓重杀孽。 开在最前面的车子一个急刹,在两边树间挂着的透明细线前停了下来。 车队跟着停下,裴燃被闫释扶了一把才没因惯性跌下座位,他听见装了消音器的沉闷枪声,司机的血溅在了隔板上。 “老板,有埋伏,”隔板放下,伊川一脸严肃转过来汇报完,抬起手指敲了敲别在右耳上的耳机。 闫家祖辈做军火生意黑道起家,闫释掌权以来更是雷厉风行斩草除根,明面上暗地里的仇家一抓一大把。 跟在闫释身边,这不是裴燃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略微诧异了一下在禁枪的地方能出现事先埋伏带着狙击枪的杀手,再想想戴望他们都带着枪,就不觉得奇怪了。 闫释身边的人一直是贵精不贵多,戴望带着的保镖队很快组成人墙过来掩护闫释换车,裴燃沉默的穿过十几个熟悉的面孔,跟着闫释上了另一辆防弹车,发动车子的时候侧过头看了眼漆黑一片枪声四起的山林,莫名被肃杀的气氛带的有点紧张。 下山的路走不通,只好掉头往山上开,走非法途径进来的杀手,不敢在这里耗的太久,有戴望他们拖着主要火力,裴燃只要兜圈子就够了。 子弹打在车边陷进凹痕,裴燃一边开车一边熟练的从座位底下摸出一把手枪,拨动扳机单手上膛。 这副专注的模样不管看多少次,还是会被他狐狸眼里的亮光吸引,闫释笑着注视他,在岔路前开口提醒:“右边。” 左边是盘山公路,右边是只修了一截的应急转向道,裴燃眼尖,已经看到了那条横在右边路口的悬空细线,像极了某种炸弹的引爆装置。 裴燃用余光看了眼闫释,不认为他这时候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转动方向盘撞过右边的线。 预想之中的爆炸并没有出现,裴燃脑海里灵光一现:这很明显是计划周密的刺杀,那掉头回来后正常人的惯性思维一定是走那条去莲花寺的、白天走过的路,如果再看到这条线,更会毫不怀疑开向左边。 裴燃升起好奇心来,他开出五百米远,头升出车窗,估算了一下放置炸弹的位置,朝护栏外的草丛里开了一枪。 那里炸开“轰隆”火光,地面都跟着震了震,公路断裂开一条巨缝,足够车从那条缝里滑下去,摔的车毁人亡了。 裴燃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看向闫释问道:“叔叔怎么知道?” “猜的,既然是下了血本计划周密,总不可能是群傻子,”闫释握着他的手摸了摸,不出意外摸到一手心的汗,语气温和的安慰他:“燃燃别怕。” “谁怕了,”裴燃甩开他的手重新发动车子,偏了偏头小声问:“要是猜错了呢?” “有燃燃陪我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寂寞,”闫释眉眼舒展开真心的笑,又忍不住逗他:“燃燃刚才问都没问,这么信任我?” 裴燃感觉他逗宠物一样的逗自己,话里带刺的反击回去:“死了有闫总垫背,不亏。” 车子一直开到“立入禁止”的牌子前,裴燃看了眼荆棘丛生的山路,显然不适合车走了,他熄了火,没好气的对闫释说:“走吧闫总,现在可以爬山了。” 雨越下越大,裴燃返回车里想找伞,顺手打开远光灯,他把自己摆在下属的位置太久了,刚才很自然的主动开车,现在又下意识想走在闫释前面。 裴燃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前面可能还有生命危险,他真是奴才当久了,凭什么要替闫释去死? “走吧。” 闫释向自己和自己较劲的Omega伸出手,余光里瞥见瞄准镜的反光,反应极快的把他护在怀里。 “砰——” 沉闷枪声响起,裴燃从他怀里抬起头,刚才闫释把他扑倒在地的时候,甚至还用手垫了一下他的后脑和腰。 两人挪去车的另一边拿车做掩护,裴燃看了看身上闫释的风衣,咬着下唇想这本来就是冲着闫释来的,但还是问出了那句“没事吧?” “没事,”闫释靠着车身站起来,又向他伸出了手:“衣服给我。” 裴燃握紧了枪又松开,偏过头对他轻轻笑了笑:“如果我去做诱饵,先生会把林翊的死亡真相告诉我吗?” “燃燃……” 隔着雨幕,闫释本就低沉的声音更闷了几分,裴燃直视着他的脸,又重复问了一遍:“会吗?” “这个狙击手一定要解决,不止是为了叔叔,我自己也要活命。” “但冒着生命危险做诱饵,我要一个真相。” “叔叔已经拿我钓过一次鱼了,不介意再钓一次吧?” 裴燃把枪转了个圈递给闫释,湿漉漉的狐狸眼望进他眼里时,闫释第一次没有接住Omega的目光。 他的燃燃为了别人,在拿自己的命和他谈条件,闫释意外的不怎么生气了,可能是因为他面临生死时,能在他面前坦荡如砥吧。 “衣服给我,”闫释微垂着眼睫把枪推回他怀里,下巴点了点他身上的风衣:“第一枪是没看清你的脸,你替不了我。” “燃燃,你活下来,我就把林翊死亡的全部真相都告诉你。” 裴燃没再坚持,脱下外套被雨浇的冻得抖了抖,他把外套递给闫释,右手缩进裤腰里捂了捂。 他皮肤白,狐狸眼里盛着灯光格外明亮,淋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诱人的曲线,像极了神话里栖于山林勾人魂魄的狐妖。 眼见闫释看过来的眼神又不正经的灼热起来,裴燃斜了他一眼:“就这里还有点温度,手冻木了怎么开枪?” 张扬明艳的小狐狸很难让人生的起气来,闫释反而被这一眼瞪笑了,直到他蹲下身摸去车尾,笑纹才渐渐淡了下去。 远光灯已经不能去关了,再说狙击枪的瞄准镜有夜视功能,关了反而不利于他们,裴燃闭上眼调整呼吸,竭力让眼睛适应黑暗的环境。 狙击枪趴在树上,视野开阔是最佳的狙击位置,他移动着枪从车的后视镜里看着那个缓慢挪动的身影——目标在远光灯旁暴露无遗,他甚至开始怀疑头的决策,这么轻敌的目标根本不需要费力…… 最后摸出怀里的照片确认一下这次的脸没错,狙击手屏息瞄准着那个侧脸,抬起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xue。 “砰——” 运气这么好的低头躲过?狙击手诧异的骂了一句,耳机里的队长叫着撤离,他却不肯放弃那天价的酬金。 有消音器……不可能这么快锁定他的位置,目标又开始挪动,狙击手掐断了通讯拉栓上膛,移动瞄准镜重新对准了他。 车尾突然亮起火光,有子弹狙击手头顶的树冠上,雨水簇簇掉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第二声枪声响起,眉心没入冰冷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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