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传_二豹豹牵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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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豹豹牵线 (第1/1页)

    凌桀醒来时十分意外,毕竟再怎么伤重也不该如此懈怠,竟在不确定还有无追兵的情况下,就这么躺在凡人家中睡了个天昏地暗。他环顾四周,对着空荡破旧的屋子皱起眉头,随后跳下床抻了抻腿脚,昨天还血淋淋的腹部眼下已然大好。

    仅仅一夜过去,漆黑的大猫一扫虚弱疲态,身姿矫健地从窗口跃出,巨大的身影如风般消失在院中。

    桃李村村头,土地庙前刚送走一对求子的夫妻,土地公正坐在供位上望着碧空感叹近些年桃李村的风调雨顺,不过片刻妖风骤起,一阵黑雾眨眼间笼罩住整个土地庙,浓重的煞气令土地公大惊,心想:哪路妖孽连妖气都如此凶煞?

    土地公神力低微,自知敌不过直冲土地庙而来的妖孽,可为了身后桃李村百八十口村民,还是只能举着拐杖战战兢兢地冲那阵妖风高喊:“敢问阁下是哪路大神?来此地有何贵干呐?”

    下一刻,那黑风聚在一起凝成个人形,身长九尺,猿臂蜂腰气宇轩昂,一双灿金兽瞳冷冷盯着土地公,朝他拱手抱拳,问:“在下凌桀,今日上门叨扰实乃有事请教。”

    土地公不曾料到来者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脾性倒还算温和有礼,愣了愣后试探着接话:“客气了,老朽是这一方山水的土地公,看顾此地不过百余载,不知大神有何忧愁是老朽能帮忙分担的?”

    凌桀也不多客套,把如何遇见张小樵如何被他‘捡’回去的事情一股脑说了,随后问:“我得道以来初次与凡人产生纠葛,不知这一遭算不算在人世留下因果?”

    凡胎修炼本是逆天而行,动物灵智一开,选择正道修行后便意味着从此须得与人世断了联系,而一旦与凡人结缘在人世留下因果扰乱了人间秩序,往后的修炼之路必定困难重重,若因果不尽甚至会葬送修炼者一条性命。

    “大约算不上……”土地公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得知凌桀走得是正道后安下心,道:“不过此人于你也算有恩,缘虽不深,却仍然会对修行之路生出阻碍,依老朽之见,大神还是尽快还了这份恩情以免后顾之忧。”

    “啧。”凌桀拧起眉毛,想起那傻呵呵的小子就烦躁不已,头痛地继续问:“这恩情要如何才能还了?”

    “呵呵,钱,权,姻缘,世间之人所求大抵如此。”土地公笑笑,末了又补充:“大神可要记着在报恩期间切莫再与他人结缘,不必现身,多从中牵线搭桥即可。”

    “多谢。”凌桀听罢冲土地公作了个揖,随后便如来时那般化作一阵黑风离去。

    回到张家时,张小樵恰巧推开院门,凌桀化成原形趴在西屋床上静静地看着他进来,等人走近时一掌拉过张小樵的手放在眼下瞧。

    张小樵不明所以但十分配合,顺势坐在床边,另一只手鬼鬼祟祟往黑豹头上搭,然而还没碰到那柔软的皮毛就被大猫一横眼瞪了回去,只好收回手讪讪地摸摸鼻子。

    “怎么了?小黑莫不是在给我看手相?”

    听见这怪异的称呼凌桀动作一顿,尾巴一甩抽在张小樵背上。

    张小樵一抖,问:“你不喜欢这个名字?那大黑?黑黑?黑炭?石头?……”

    “嗷!”黑豹不耐烦地冲他吼了一声,紧接着又一尾巴抽在张小樵脸上。

    这一下用了点力气,张小樵半张脸很快红起来,也知道自己这是惹得大猫生气了,连忙改口:“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凌桀没理会他的絮叨,看着张小樵的手相算出他日后的运势,越算越是烦躁。这张小樵生来是个穷苦命不说,姻缘线还不知为何断在半路,此后半生更是与权势毫无瓜葛,让凌桀的报恩之路还未开始便能见得日后的重重困难。

    而张小樵本人还不知凌桀心中烦恼,不死心地偷偷摸上大猫的脑袋,正思索着的凌桀没有发觉他的小动作,竟真让张小樵得了逞,抚着豹子硕大的头颅欣喜不已。

    直到凌桀喉咙里不自觉发出咕咕噜噜的呼噜声,他自己才猛然惊醒,恼怒地一挺身从床上坐起,又抽了张小樵一尾巴。

    张小樵捂着脸溜到院子里做饭,点柴烧锅时脸上还挂着喜滋滋的窃笑,仿佛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般。

    凌桀透过窗看着那凡人的模样,越发觉得他傻不愣登,就这样的人得了钱财官位往后能守好?最终,凌桀还是打算从姻缘入手。

    好歹张小樵那张面皮也算一等一的好,凌桀决定广撒网,入夜时略施小计,令方圆十里好人家的大姑娘做了同一个梦,在梦中了解了张小樵的境遇,与张小樵相识,相爱。

    于是翌日便当真有一位胆大的邻村姑娘来到桃李村,在村口遇见了正要往镇上去的张小樵。

    张小樵背着一大捆柴火,远远地就听见了女子的呼救声,连忙放下柴火疾步赶往声音源头,瞧见了林子里有个大汉正在调戏一位姑娘,立刻上前三两下打跑了流氓,疑惑地瞧着那流氓逃跑前冲自己挤眉弄眼,却忽略了身后同样在冲流氓挤眉弄眼的姑娘。

    “姑娘没事吧?”

    “没事,小女子谢过恩公……”那姑娘见张小樵转身,看到他果真如梦中那般高挑俊秀心中扑扑直跳,垂头羞涩地问:“小女子姓徐名秀,敢问恩公大名?今日之事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

    张小樵等了等,却没等到姑娘下文,只看她频频给自己递眼色,茫然地摸了摸后脑勺,说:“姑娘没事就好!我还赶着去镇上,先走了!”

    徐秀错愕地瞧着张小樵说完后扭头就走,急得一跺脚坐在地上哀哀呼唤:“唉哟!我的脚……定是方才躲那盲流子时扭伤了!好痛,恩公……”

    她话音未落,就见桃李村的村长赶着牛车晃晃悠悠出了村。

    “诶,正巧!”张小樵灵光一闪,不等身后徐秀呼唤便出去拦住村长的牛车,向他说明情况后回来扶起徐秀安慰:“你放心,他是我们桃李村的村长,人好心善,你住哪?让他送你回去。”

    “……”徐秀沉默片刻,大着胆子把手中绣帕往张小樵怀里一塞,红着脸说:“恩公若不嫌弃,请收下这个。”

    在这个朝代,姑娘塞绣帕给年轻男子便代表着把自己一颗芳心给送了出去,她见张小樵犹豫片刻后收下,便以为他对自己也有意,转头与躲在树林里、方才扮演盲流子的兄长交换了个眼色,高兴地坐着牛车回家等待张小樵上门提亲。

    单纯的姑娘哪里知道自己的香帕到了张家便成了大黑豹的擦脚布,从遇见姑娘到接过绣帕,张小樵是半点也没往男女之情上想,一心想的是大猫正好缺一块儿擦拭身体的布巾,这块白帕十分柔软,拿去给大猫擦身子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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