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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嗖嗖的 (第2/2页)

都和他没关系了。现在回头想想,或许孙卯当时斩钉截铁的离开是正确的,没有给自己机会放任那种面对感情时优柔寡断当断不断的磨叽。

    现在理性重新占据上风,唐煅觉得他们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即便是勉强续上了缘分,也还是难逃矛盾的爆发。

    他认为他给过孙卯足够的尊重。在正式交往之后,他从没有追问过孙卯的过往,也没有用特殊的眼光看待过孙卯。就当他和万万千千正常打工的普通人一样,谈一份普通的恋爱。

    唐煅不明白,自己已经做到这份儿上了,还要给予多少包容,孙卯才肯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来。

    所以这在唐煅心中成了个死结儿,解不开,只有放下。

    辖区虽不大,但人流量大,唐煅在成日里往来拥挤的人海中从没有见过孙卯的身影。

    但他还是备好了偶遇时的见面语,为了防止尴尬,也为了遮掩自己当时脑子一热就跑到这个辖区来凑热闹的事实。

    有备无患。所以越是准备好,越是没处可用。

    临近春节的时候唐煅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今年又回不去了,越是节假日派出所越忙。

    年货都是他在网上订的,快递不给往村儿里送,唐煅又花钱找跑腿儿的,一件件给他爷爷奶奶搬进屋子里去。

    “你说说,你不回来还买这么多东西。“他奶奶在电话里抱怨。“去年买的牛rou我们都没吃呢,一直留着,还想着你说不定啥时候就能带个媳妇儿回来,好东西给你们留着……”

    “别吃了,早坏了,吃今年新买的吧。别给我留。”唐煅说话向来干巴巴。

    “那你怎么过年呢?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老人家说着话开始抹泪。

    “不冷清。“唐煅不会安慰人,只能说些大白话。“我们所里值班的同事一起就吃了。”

    “工作真是辛苦……床上躺了这么多年了,尽是拖累……”他奶奶叹气。她也不太懂派出所值班的事儿,总觉得孩子忙了就是因为需要加班挣钱。

    “别瞎想了,该看病看病,别cao心钱的事儿,医保能报,报不了的有我呢。等开春了我再把你接过来在城里医院复查一下,看看针灸效果咋样。”

    他不会安慰人,说的都是实事儿。

    “哎,就盼着能活着见到你带个对象回来……”

    “大过年的不说这。“唐煅打断了他奶奶的话。”我爷呢?“

    “堂屋写春联呢。“

    老人家每年都舍不得买,一年一年自己写,也不会啥书法,划拉上吉祥话就行。

    “嗯。“唐煅应了声。“别让他爬凳子自己贴,找村儿里人帮着。”

    每年,他们之间的话也就是车轱辘似的这么多了。

    又像是在向前,又像是在自转。

    年二十八的傍晚,唐煅又在巷子里按住了半个月前抓过的小偷。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儿,是惯偷,瘦得竹竿似的,但泥鳅一样滑溜,十次能溜九次,还是唐煅来了之后第一次见他掏人钱包就当场给按住了,这男孩儿颇有些畏惧唐煅。

    上次偷了五十几,搜出来后领到所里教育了一番,又让家里人给接回去了。

    为什么就屡教不改!唐煅火儿大。怎么就有人不停地重蹈覆辙屡教不改!

    “你就等着进少管所吧!“唐煅提溜着男孩儿的耳朵训他。

    “进就进,比在家好。“男孩混不吝。

    男孩他爸出轨好几年,把他妈气出了肝癌,去年刚死,他爸就娶了新的进门,男孩再不愿回那个家,偷他爸的钱,被打个半死,又出来偷路人的钱。

    “你去上学啊!上学也不用在家呆!“唐煅教育他。

    “上学花钱又不挣钱,花他们的钱,呸!“男孩在地上啐了一口。“等我攒够了钱,给我妈修个全村最气派的坟!”

    唐煅想劝,但又不知道从何劝起,那种打了个死结的感觉又来了。

    他们只能抓,能从枝头修剪掉长歪了的果实,可却没法儿去医治那根茎,让果实重新变得香甜。

    这次手刚塞进人家口袋就被唐煅按住了,一分钱没收获,带回所里又是一样的流程,教育一番给他爹打个电话带回去,估计难免再挨顿揍。

    唐煅正犹豫着。

    一通电话解了他两难的处境。

    “赶紧的,定位发你手机上了,离你那五分钟,报警人喊说有醉汉尾随入室企图性侵。你先尽快过去控制一下,我们马上派人也去接应你。”电话那头是所里接警的同事。

    “行我这就过去。”唐煅冲着小贼的屁股上不轻不重踹了一脚就让他走了。

    这种村子里面,路窄人多,开车是最慢的,出警基本都配警用摩托,唐煅看了一眼手机定位,跨上摩托朝着导航上的那个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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