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3 (第1/1页)

    老地方，是一间有着户外x1菸区的超商，旁边有个小夜市，高中的时候我们一群人常常在这里发想剧本、排练结束跑来这里吃宵夜。一群未成年的SiP孩们在超商外面违法x1菸、喝酒，在高中时就已经把糜烂的扣打用完了。我们曾经在这里喝到烂醉、一起诉说着彼此的某些，相信我们都能够成为想要成为的那种大人，显然现在天差地远的。当时夸下海口说要成立剧团、要成为厉害的演员。

    我们曾经都努力想要改变世界，但最後却都被世界改变了。

    「yoyoyo!」下班後的我走向了阿思在的位置，桌上摆满了食物。

    「你应该还没吃吧，我刚刚去了我们以前常去的烧烤店买了你Ai吃的！老板说因为是你要吃的所以另外帮你包了辣椒粉，青椒我买了两支！还有西瓜汁！」这麽多年，阿思总是记得我喜欢吃什麽，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青椒！」我开心的坐下拿起青椒，送进嘴巴那瞬间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好怀念喔。」我说。

    「不知不觉毕业好久了。」阿思啃着J翅，含糊不清的说。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这里喝到烂醉，隔天是毕业典礼我还迟到。」我点起一根菸，吐出口的白眼袅袅升起。

    「笑Si，而且你还要上台领奖，摇摇晃晃走上台的画面我还记得很清楚。」阿思大笑，我也笑了，只要跟阿思在一起就好像回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失败只怕没试过的17岁。

    「欸超好笑，我根本不觉得自己可以上台领奖。学测没考好被全世界笑，最後还是拿了学年前三毕业。」我至今还是不理解，高中不认真读书都在玩社团的我，学测失利也不愿意考指考的我竟然有奖可以毕业。

    「你真的会下地狱欸，不可能别人读得要Si被一个不认真的追过。」阿思大笑，我们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谈论着过去。

    我考上的那间高中，算是我们这个地区排名前中段的职校，我则是综合高中科、阿思是幼儿保育科，会考上这间学校其实一切都是意外，我的考运并不好，遇到大考就常常闹肚子，肚子一痛起来完全没办法好好写考卷，所以一路就落到第五志愿的高中。

    但还好我进学校的时候还是有奖学金可以拿，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学杂费也有减免，反正这样课业不重对我而言也相对轻松。

    可能是因为国中时基础打得好吧，在高中时期不需要特别读书就能够考到不错的成绩，也因为如此合理的不认真上课。

    阿思的成绩再遇见我以後一落千丈，他说当初考上这间学校的时候全家都很开心，是他们家三个小孩里唯一一个国立高中毕业的，但发现他不论怎麽努力学科都听不懂，专业科目他也不喜欢。久而久之我们都把上课的时间拿去排练各种戏剧b赛，公假及旷课次数相加，我们两个合起来大概破千节课了。

    「结果为了父母的期望上了一间大学，继续读幼保，真的很痛苦欸。」阿思笑着说。

    「笑Si，至少你有感受过大学生活。」我将手上的菸拧熄。

    「不回去了？」阿思喝了一口饮料後对我说。

    「你说回归校园吗？我不知道。」我看着烟灰缸说。

    「你弟要上高中了吧。」

    「对啊，他考的不错，全额奖学金。」

    「那你不回去读书吗？你不是考上了？」阿思直接戳到我最不想面对的那块。

    「学籍保留到今年，但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回去，如果我回去读书了我家就少了大部分的收入来源，我希望我弟好好读书不要跟我当年一样。」我再次点起一根菸。

    「你姐呢？你不是说他在广告公司上班？」阿思问

    「别提了，我们前一段时间大吵架。他前一段时间帮我妈还了某一笔钱庄的债务，大概七万吧，这几个月没有拿钱回家，我妈跟我姐借几千块，时间到了就打电话回来催款。」我无奈回答，但我其实明白我姐这麽做不是他的错。他赚的钱他有资格过他想要的生活，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不公平吧。

    「那你呢，两三份工作做到Si，你爸妈跟你弟都是你在养？」阿思情绪上来了，我知道他心疼我，但没有人有做错事。

    「没事啦，我也会觉得不公平啊，但这是我答应我爸的。」我x1了一口菸说。

    阿思不发一语吃着桌上的食物，我知道他现在并不开心。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爸就出车祸了。」我看着手上的香菸缓缓升起白sE烟雾，好像变的平静一些了。

    阿思点点头，看着我。

    「那天晚上我刚补习回到家，家里电话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我妈接到电话後只丢下了一句爸爸出车祸了，於是她就这样出门了，小时候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我只知道那天之後我爸就好多天没有回家，我mama也是时间到了就不在家。」

    我x1了一口菸後继续说

    「有一天我妈突然跟我说，我带你去看爸爸好不好？我也没有多想就跟去了，到了加护病房需要换衣服进去，我爸躺在病床上意识很清楚，但他动不了。我妈把我爸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我没有哭。看着脸上都是伤、脖子上还有固定用的护颈。」

    「那天之後我才知道我爸瘫痪了，我们家的经济状况变的很糟糕，我妈需要赚钱养活我家三个小孩，阿嬷也因为这样住进了我家，照顾我们的三餐。我爸转到普通病房以後，我妈因为各种压力喘不过气，常常因为太累而晕倒，後来我只要下课以後就会去医院跟我妈换班，那时候的我没有什麽力气，但时间一到要帮我爸翻身、洗澡。」我拿起来一串甜不辣一边吃一边说。

    「你姐跟你弟呢？」阿思不解的问

    「我姐他要补习，我弟还小。就这样度过了最糟糕的时间，我也开始没有心思好好读书，一心只想要赚钱。因为我答应过我爸，家里缺少的那份薪水我来补。」我笑着说。

    「所以到了现在你应该要为自己活一次了吧。」阿思带着坚定的语气对我说，我却不知道怎麽回应。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去勇敢一次吧。」

    「梦想成真以後，会是开花结果还是腐烂？」我再次点起一根菸。

    「你以前没有那麽胆小。」阿思悲伤的对我说，可不是吗。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我收拾桌上的东西，x1了几口菸後拿起钥匙准备离去。

    「陈雨默，你什麽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你以前为了要让社团的大家可以有车费去b赛，不怕Si的跟人家去当冷气学徒、不怕中暑不怕辛苦，你什麽时候连追求梦想的勇气都没有了？」阿思难得动怒，他严肃的在我身後大吼。

    我挤出了一m0笑容，转头和他说

    「梦想是有钱人的选择，他们是生活。我只配生存。」

    我发动了机车後离去，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情绪，可能是悲伤、愤怒甚至是後悔。我不清楚，但我没有办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