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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瑟和鸣,皇帝震怒  (第2/2页)
,压了几分绛紫色的华贵,显得冷肃威严。    隔得太远,鹿闻笙看不清顾云霄的表情,却也知道对方正看着自己。他放下糕点,唇角勾出一抹笑。    皇帝克制着扣紧扶手的手缓缓松开,说道:“让他进来。”    “不麻烦了。”鹿闻笙站起身,像是有些等不及,“微臣自己走出去就好。”    孙盛嘴角又是一抽,这叫什么麻烦,哪有路过皇帝不觐见行礼的。    “好。”皇帝却不以为忤,“朕送你。”    他也跟着起身,孙盛赶紧低头,自觉递出手里的伞。    皇帝撑着伞将鹿闻笙送下台阶,顾云霄抬头看见了也甚是意外,他迎上前,拉着鹿闻笙揽到身旁。    “陛下。”    “不必行礼了。”皇帝说,“回去吧。”    雨还是不见小,顾云霄揽着鹿闻笙,将纸伞倾斜。鹿闻笙怕他淋雨,也自觉地靠向他。    他们渐渐走远,纤细的身影被顾云霄挡得几乎看不见,皇帝无意识地捏了伞柄,压抑着轻吐了口气。    “阿笙,”顾云霄说,“今天做什么了?”    “熬药,给草药施肥护理,给院长整理书籍。下午和皇上下棋了,吃了糕点……”    顾云霄笑了,说道:“是得吃些,时间太长了,阿笙会饿。”    鹿闻笙问:“那你呢,你吃了没有?”    “没有,今天去军营cao练新兵了……”    两人一路聊着,偎在一起说话,纵是雨水也不觉得恼人。    回到府上,顾云霄赶紧让鹿闻笙把湿了的朝服换下来,两人整理好出去后就见一群太监候在外头,为首的还是孙盛。    “顾将军,鹿大人。”孙盛笑着躬身上前,“鹿大人下午走得急,陛下命奴才送来了鹿大人下午未来得及用的糕点,还有鹿大人喜欢的青茶。”    一句话不知说了几次鹿大人,听得顾云霄直皱眉,却又不敢明示,只是道:“末将代阿笙谢过陛下。”    “哪里哪里——”    “我不爱吃糕点,也不爱青茶。”鹿闻笙淡淡道,“谢过陛下好意,但以后不必了。”    孙盛的笑一时僵在脸上,“鹿、鹿大人——”    “阿笙心直口快,还望孙公公莫要介意。”顾云霄说,“谢陛下赏赐,明日末将必去谢恩。”    孙盛只得走了,心里暗自祈祷皇上千万别问起,但是——    “阿笙可收了?”    孙盛弯腰回答,“陛下,鹿大人收下了。”    “他怎么说?”    孙盛的头埋得更深,他不敢直说,可更不敢诓骗皇上,只得小心地组织措辞:“许、许是下午吃多腻着了,鹿大人说谢过陛下心意,陛下厚爱实在惶恐,下次、下次不必这样——”    皇帝猛地将桌上的东西扫落一地,砚台带着墨水砸了孙盛一脸,吓得他倏地腿软跪下,“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滚下去。”    上首的声音阴鸷森冷,仿佛下午对鹿闻笙温和相待的皇帝是另一个人似的。孙盛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底下小太监忙递上干净的毛巾给他擦脸,小心翼翼地询问:“师父,陛下怎的动这样大的火?”    孙盛的手还在抖,他叹了口气,无力道:“明天,明天再去太医院请鹿大人来,让他来谢恩。”    不曾想,鹿闻笙是来谢恩了,却是和顾云霄一起来的,夫妻俩琴瑟和鸣的跪在一起,向皇帝叩谢。    当天,孙盛再次顶着一脑门墨水滚出了千秋殿。    如果到现在顾云霄还品不出不对来,那都不能说是迟钝,而是丧失了五感了。    他有些忧心,更多的是怒火,“阿笙,他怎能——”    “嘘。”鹿闻笙轻声说,“还在路上,噤声。”    轿子一路摇晃,行至宣武门外,顾云霄才握住鹿闻笙的手,小心道:“阿笙,我带你离开这儿,好不好?”    将军本就不需要常驻京中,哪儿需要就带兵过去。只不过外面的条件自是比不上繁华的京城,他怕鹿闻笙跟着他吃苦,因此原也打算就留在京城,没想到……    “好。”鹿闻笙点头,他望着顾云霄笑,“和你一起,哪里都好。”    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京城固然优越,规矩却多得烦人,体验体验倒还罢了,真要一直待着,鹿闻笙也待不住,哪有随军来得自在。    顾云霄拥紧他,沉声许诺:“等这次剿匪回来,我便带你离开。”    “剿匪?”鹿闻笙一愣,“什么剿匪?”    “西直山有山匪结群作乱,当地官员又不作为,陛下派我过去彻查此事。”顾云霄低声说,轻抚鹿闻笙的鬓发,“别担心,只是日常工作,至多不过一月便可了结了。”    和带军出征相比,山匪自然算不得什么。    1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顾云霄迟疑,他并非不想鹿闻笙随行,也确实放心不下他独自在京中。可剿匪作战不比边疆辽阔平坦,山间地势险峻,情势多变,皇帝给的兵力又不多,若有敌情他必得冲在前头,到时怕是会顾不上鹿闻笙。    “我知道。”鹿闻笙说,他也不愿给顾云霄拖后腿,没有要求随行,“我会小心的。”    顾云霄看他半晌,末了,轻轻叹了口气,拥着他轻吻额角,“是我不好,将你带到这是非之地。”    鹿闻笙摇头,这当然怪不得顾云霄。再说,若真要追究,当时皇帝问他要不要进太医院,还是他自己应下的。    隔天,鹿闻笙送顾云霄出城门。顾云霄不再穿朝服,而是换上戎装,冰冷坚硬的铠甲贴在身上时硬得发凉,他不舍得抱鹿闻笙太久,却更不舍得松开。    “我等你回来。”鹿闻笙说,将一枚小鹿玉佩塞进他手里,“照顾好自己。”    顾云霄万分不舍,副将第三次隐晦地催促他,顾云霄才放开手,骑着马走了。    鹿闻笙勒着缰绳回身时看见皇帝站在城楼上,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鹿闻笙冷淡地收回眼神,夹住马肚驰入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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