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章五火心经(3) (第1/1页)

    回到方才替司徒烨疗伤的地方，他发现屋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影。床前多了一个浴桶，飘着药味的热气弥漫房中，彷佛氤氲的云雾，浸在药浴里的人青丝如瀑，素白的脖颈和背脊在发丝下若隐若现。

    兴许是此处暖和过头的缘故，苏千岳感到一GU热流窜上脑门，丝毫不觉得冷了。

    司徒烨似乎察觉到他的脚步声，无奈迷药和软筋散药效未退，只能扶着浴桶边缘，面sEY沉地开口：「秦落霜，你刚才跑哪去了？你到底对我做了什麽？我已经把屋里的弟子都先支开，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苏千岳在他背後踌躇片刻，才尴尬道：「抱歉，我不是右护法。」

    这一声使司徒烨受惊不小，身子随扶着浴桶的手一滑，不小心呛了口水，「咳、怎麽是你……？」

    苏千岳连忙上前将人扶起，司徒烨使不上力，只能倚着苏千岳勉力支起身子，热水打Sh苏千岳半身衣裳，隔着Sh透的布料，肌肤厮磨的麻痒爬过身躯，连药浴清苦的香气也多出几分暧昧。

    「抱歉……你的衣服……」司徒烨低声沉Y。

    「无妨。我回去再换就好。」

    苏千岳也不知自己哪根筋不对，过去他也曾与师父一同在溪边沐浴，从未觉得如何，此刻只是扶了司徒烨一下，多看两眼，便感到难以言说的局促。

    他退至一旁，心不在焉地拧着Sh衣服，一时不知眼睛该往哪摆，只好撇头盯着空空的床榻，生y道：「右护法想了更快更好的疗法，我是来助她的。」

    「你？她手下那麽多JiNg通医理的弟子，有什麽事非得让你……」司徒烨突然打住，似是想通了一些事，近乎咬牙切齿地说：「胡闹。」

    苏千岳怕他又呛水，赶紧安抚：「已经没事了。」

    「太胡闹了，你怎麽……他们怎麽就让你……」

    司徒烨气得语无l次，只可惜他现在浑身虚软，连说话都软绵绵的，无法展现雷霆震怒的气势。他索X不骂了，转而朝苏千岳伸出手：「你T内的寒气如何？手伸过来我诊诊。」

    「是我自己乐意的。而且他们在问我之前，也有先衡量过我的能力。」苏千岳嘴上辩驳，却还是顺从地卷起袖子蹲下身，将手递给司徒烨把脉，起初目光还有点飘忽，之後倒也慢慢看惯了。

    「原来你也会医术？」

    「略懂而已。先师生前的兴趣之一是医理，我从他那儿学了一点。」司徒烨在确认他身T无碍後才稍微舒展眉头，「幸好这回真的没事。无论如何都不要有下次了。」

    「什麽意思？难不成你的伤还会再复发？」苏千岳错愕。

    司徒烨颔首，笑得有些无奈，「你替我除了不少寒气，应该能平静好一阵子。但这东西并非寻常寒毒或寒症，无法根除。所以我才不想任何人为我这根本治不好的伤而冒险。」

    这番话似乎令苏千岳十分不悦，他神sE顿时暗了几分，怨道：「司徒教主，你怎麽总是这样？」

    他双手环x，板着脸直gg盯着司徒烨。这人就算动怒，也美得能被装进画里。

    司徒烨也不怕继续招惹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抬起一手，就着浴桶边缘痞里痞气撑起脑袋，甚至还挑衅似的g了g唇角。

    「总是怎样？」

    「好多次了，你总想护着别人，却一直折磨自己。你越是这样……我看了就越难受。我想，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骂词有点出乎意料，司徒烨听完，愣了半晌还没缓过来。城墙厚的脸皮再次变得不堪一击，甚至从坍塌的缝隙中露出一点点脆弱来。

    苏千岳看出他眼里的迷茫，瞬间又没了脾气，於是握起他空着的那只手，柔声劝慰：「你看，你这手，好不容易不冷了，我也没出什麽事，两位护法为了你的事C心了好些天，右护法现在还忙着呢，你不该因为跟自己过不去而和他们置气。」

    司徒烨眼眸低垂，獃獃盯着他们交握的手，薄唇轻抿，没有回话。

    这当儿，秦落霜正好带着药走进熠羽居，她在屋外见到被支出去的弟子时便猜到司徒烨已经醒了，但怎麽也猜不到一进屋，就撞见苏千岳半身Sh透，和教主隔着浴桶执手对视的情景。

    有那麽一刹那，她甚至觉得自己进屋的时机好像错了，但念头一闪即逝。苏千岳一见到她，便松开司徒烨朝她走来。

    「右护法，可有其他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不忙，你先坐下喝药。」秦落霜默默决定不再过问两人独处时的事，平心静气地将碗端给苏千岳，「你的情况用太重的药反而不好，因此我只煮了些补气血的药汤。晚上我再让厨房炖其他补汤给你。」

    药汤入口微苦回甘，带着药草的淡淡清香，苏千岳觉得挺好喝，三两口便喝乾了。但司徒烨就没那麽轻松，黑漆漆的药汁看着就苦，气味还特别刺鼻。

    秦落霜瞅了瞅一言不发的司徒烨，将药碗递了上去，「之後要骂要罚悉听尊便，先喝药吧。」

    呛鼻的气味总算让司徒烨回过神来，他接过碗，捏着鼻子把药汁一口乾了，酸苦的味道的确令人反胃，他咳了几声，才对秦落霜说：「罢了。你这些天辛苦了。我的身子已无大碍，你之後便让弟子接手，好生休息吧。」

    先是猝不及防被下迷药，醒来之後发现自己浑身虚软瘫在浴桶里，紧接着又得知自家人早就和苏千岳串通好了，瞒着他用他最不愿用的方法疗伤……起初司徒烨确实动了怒，但苏千岳方才几句话竟将他哄得一点脾气也不剩了。

    或许苏千岳说得不错，他此时的愤怒只不过是跟自己过不去而已。

    「落霜，药浴还得泡多久？」司徒烨r0u着眉心，疲惫地问。

    秦落霜伸手试了试水温，轻道：「差不多可以起了。我叫人进来伺候您，中午给您下的软筋散恐怕还没退。」

    「解药？」

    「用不着。再老老实实睡上半日，自然就好了。」

    司徒烨：「……」

    秦落霜冷淡忽视教主哀怨的目光，一声招呼，把门外守候的弟子全招了进来。苏千岳发觉自己似乎有点占空间，便主动告辞。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收拾，先回房了。」

    「等等……」司徒烨不加思索地喊住他，但话一出口，自己也懵了。

    这时候留他是何意？早早放他回去休息不是更好？他身上甚至还在滴水呢！

    房里的目光全聚到了司徒烨身上，司徒烨沉默片刻，决定把这笔说话不经脑袋的帐算在让他昏头的迷药上。

    他轻咳一声，立即找了个理由圆回自己的一时失态：「我是想说……你明日用完早膳就来我这吧。之前约好了，要把事情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