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尽江南百万兵【1v1 元末明初】_番外:长沟流月去无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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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长沟流月去无声 (第1/5页)

    元顺帝至正四年,四方旱蝗,h河决堤,疾疠大起。

    宋亡之后,蒙古人以强权手腕统治中原数十年,如今终于又到了大厦将倾的时候。转眼间,数百万人沦为流民,到处哀鸿遍野,尸骸枕藉。即便如此,地主豪强们依旧肆无忌惮霸占土地,贪官W吏则高居朝堂之上搅弄风云。

    老天已经决心终结这个王朝的气数了,一切都处在崩溃边缘。

    也就是那一年,齐元兴的四位至亲在半月之内相继亡故。提起过往种种,酒后闲谈时,他曾难抑悲苦之情掩面而泣。

    “……咱爹原先为官府淘金,后又为地主种地。可种出的庄稼全被地主得了去,佃农什么也落不到。百姓们为了活命,连地头的野菜都挖空了。”

    “……十七那年淮河大旱,田里颗粒无收,村里一日Si去几十人。爹娘、大哥、还有大哥长子被活活饿Si,地主却冷眼旁观不肯给地安葬。咱又实在买不起棺材寿衣,只能用门板抬着尸T四处流浪。”

    “……灾情惨重,皇觉寺收不到米租,和尚们惯会偷J耍滑,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咱g。最后说是没饭吃了,便让咱出去沿街讨饭,走时只给了一个木鱼一个瓦钵,路上就靠着富户施舍的残羹剩饭过活。”

    彼时,齐元兴仰头饮尽杯中烈酒,苦笑道:“没亲身历过是不会明了的,这些事,座中唯有曹将军最清楚。”

    曹远与齐元兴既是同乡,自小又一起长大,闻言,立刻在旁义愤填膺道:“‘Si者枕藉于道,哀苦声闻于天’,元政不纲,休怪我等揭竿而起!”

    “元军屠城无数,所过之处只留下nV人和财物,高于车轮的男子全部斩首,其余充作奴隶。这些耻辱血债才过去多少年?世人竟都浑忘了。”汤和无奈叹息道。

    “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齐元兴一拍桌子,愤慨道:“不给活路,良民亦反。士可杀不可辱,吾等宁可Si于刀剑之下,也不愿再受那些狗官的窝囊气!”

    汤和亦颔首道:“当年崖山海战,陆秀夫曾言,‘退无可退,国事已然一败涂地,陛下应以身殉国,不可再受当年之辱’。自靖康之耻后,大宋忍辱多载,未见长久,下场只更见惨烈。陆秀夫用剑b迫妻nV自尽,腰间别着传国玉玺与幼帝跳海,十余万人跟在后面一同殉国。张世杰率援兵赶至,闻讯,亦赴海明志。先者尚肯如此,何况我哉?”

    以史为鉴可知得失,曹远道:“越是遭过罪,便越能明白世道的不公。汉人总不能一直跪在元人脚下乞食,是时候直起腰杆了。”

    说着,他望向下首处坐着的少年郎君们,略有些感慨道:“这群小辈里头,尤其廷徽和沐恩真正吃过苦头,磨过心X,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曹将军谬赞了。”听见这话,孟开平与齐闻道赶忙起身相敬。

    齐元兴看着他俩,同样点点头道:“天德所言不假。全儿和保儿都有长辈护着,冯胜跟着他哥,h珏跟着长姐,郭四更有好几个兄弟姊妹记挂着,吃苦受累自然不多。”

    闻言,席中诸位少年神情各异——齐元兴的侄子齐文正并外甥齐文忠对视了一眼,前者一脸玩味,后者淡淡一笑;郭四只顾着吃饭,垂头默然不语;唯独冯胜和h珏二人的面sE颇不服气。

    “我听赵将军说,孟兄一路随他领兵自巢湖南下,骁勇善战有大将之风。”h珏挑着眉,YyAn怪气道:“难怪义父偏疼孟兄,我等都应向他多学才是。”

    齐闻道听了忍不住想要cHa嘴,然而孟开平先一步拦住了他。

    “孟某不才,担不起赵将军和h小郎君的称赞,只懂凭着蛮力杀敌罢了。”孟开平一脸平淡道:“如今诸位郎君跟着范、胡两位大儒习文断字,又有平章大人亲授武艺,日后智勇双全必定胜过开平万千。”

    h珏没想到他如此沉得住气,轻哼一声,正yu忍气罢了,却听又有人开口接话。

    “哈哈哈哈!说得好!”赵至春已然微醺,他放下碗筷打了个酒嗝,旋即醉眼朦胧道:“开平这小子,g活从不马虎,打起仗来也算得上能耐……只一条!平日里顾虑太多,锐气不足,论这点玉儿确实强过你……”

    “姐夫,你醉了。”h珏有些不耐地打断他:“我尚未领兵作战过,又怎能与孟兄相b?”

    然而,一旁的冯胜生怕局面不够乱似的,突然出声道:“双玉谦逊,实则担得起赵将军所言。这原也不关领兵与否,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心中冷嘲,面上却笑问道:“听闻二位皆善枪法,不知哪方技艺更胜一筹?”

    齐文正皱了皱眉,看傻子似的看了眼冯胜,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可好奇的?自然是廷徽更胜一筹。他毕竟长h珏五岁,也是自小习的长枪。”

    “未必,未必!”赵至春双颊通红,粗声粗气道:“玉儿的枪法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他又肯下功夫,不论三九还是酷暑从未懈怠过。旁的不敢夸口,可谈及枪法,同辈之中必定鲜有敌手!不信便教他俩出去战一场……”

    “哎,方才还说舅舅偏疼孟兄,赵将军这便来护着自家小舅子了不是?”齐文忠见话头不妙,忙开口打圆场道:“今日设宴是为了贺平章大人喜得贵子,何必动刀动枪伤了和气?明日,便是明日再b也不迟!”

    齐元兴赞许地看了外甥一眼,也说和道:“诸位且听保儿的罢,日后岂能少了机会切磋?到时谁若胜了,便让我儿拜他为师!”

    闻言,众人都起哄叫好,h珏则挑衅地看了孟开平一眼,等着他作何反应。

    就在这时,帐外却有兵卒来报:“禀总管,王都尉求见。”

    此处,管军总管之职唯有一人。孟开平豁然起身,还不待他告罪请辞,齐元兴便摆手道:“廷徽且去,今夜你轮值巡防,不可懈怠。”

    孟开平拱手应下,当即掀了帐帘阔步而去。

    十月的天,已是深秋,帐外夜凉如水。

    “总管,火器营那边有老兵闹事。”一列人在前举着火把开路,王遇成则跟在孟开平身边,飞快解释道:“几人饮酒,不知怎的就闹起来了,说是……”

    他yu言又止,觑了眼总管的脸sE,y着头皮道:“说是要回乡看妻儿去。”

    孟开平皱眉道:“现下谁在那守着?”

    “孙茂先守着呢,已经将人都制住了。”王遇成补充道:“今夜军中设宴,他们难免纵情多饮些,估m0着是喝昏了头,还没出营便被巡防的抓了。”

    听上去此事可大可小,孟开平略一思忖道:“先领我瞧瞧去。”

    两人脚程快,转眼便到了火器营那处。甫一靠近,便听见一阵刺耳的吵闹嚎叫声。

    “放老子出去!”有人上蹿下跳、破口大骂道:“什么狗P红巾军,老子跟着打了三年的仗,一次老家都没回过!自己生儿子摆酒,旁人Si了儿子都不让看,狗娘养的齐……唔!”

    骂着骂着,那人的声音突然断了。孟开平一手接过火把,向前一照,只见三个汉子正被关在木笼里——一人被孙茂先拿破布塞住了嘴,浑身酒气,怒目圆睁;余下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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