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为君门_7-2 叫我不要往心里去,除非我没有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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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 叫我不要往心里去,除非我没有心。 (第2/2页)

,哥哥的锁骨之下,他刺过一刀的地方。

    却开了无数朵花儿。

    他呆住:“这是——”

    然而哥哥的脸色已沉了下来。他将衣裳重新披好,仰头,一手扶住怀桢跨在他腰间的大腿,急促地道:“不要乱动。”

    那是……那是什么?

    那纹样稍纵即逝,怀桢昏昏沉沉的头脑里,只记下那是一枝团团簇簇的、细碎的、雪白的小花,枝条柔嫩但笔直,青色的笔触染着红痕,从哥哥那崚嶒的锁骨一端,一直舒展到心脏上方,正遮住当初他匕首刺下的位置……

    怀桢愣愣地看向哥哥,高热已让他很难再维持清醒,他只得道:“我不乱动,你会陪我吗?”

    许久,他没有等到哥哥回答,自己已将睡去了,身子向前歪倒,便被揽入一个温实的怀抱。哥哥拍着他的背将他从身上扒下来,掖着被角和他睡在一处,怀桢能听见哥哥的心脏在耳畔跃动,想来哥哥是不会再走了。这漫长的一日终于将要过去,他也终于得以安心。

    万物渐而静谧,怀枳抬起身,轻轻吹灭了烛火。而弟弟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衫,好像生怕他逃走。

    “阿桢。”黑暗之中,怀枳捧住他的手,几不可闻地道,“你怎么能说我没有心?”

    这话隐隐像叹息,却又更像发痴的抱怨。可是怀中的少年,娇蛮任性、把他的心抛来踩去、自己却毫无负担酣然睡去的少年,却绝不肯再给他回答。

    怀桢发了一整晚的高热,第二日再请太医来时,却已经快好了。只是精神恹恹,又开了些补气安神、消食健胃的药,让他能吃得好些。

    怀枳未得好睡,神情慵倦,素来清清爽爽的头发里都冒出几截睡卷的发茬,怀桢还缠着他在床上要给他打结。怀枳对弟弟哄也不是,骂也不是,最后太医来了都不得起身,只恨不得把那截头发铰了。

    不过虽然要陪伴病卧的怀桢,怀枳也并未偷闲。怀桢在床上躺了大半天的光景,外头雪影霏微,簌簌拂过帘帷,哥哥便在他床边不远支起漆木桌案,读书写字,中间还出门几次,不知对立德吩咐了什么。书简在哥哥手中滑过,竹木相碰的细微响声,怀桢始终很熟悉的。小时候母妃体弱,照料着刚出生的meimei,他便由哥哥带,坐在哥哥身边傻愣愣地看哥哥读书,从早到晚,圆滚滚的身子动也不动一下,也不觉得无聊。

    那个时候的他虽然痴傻,但不任性、不多话,想必很讨哥哥喜欢。后来他懂事了,他们却开始争吵,不断地争吵,为母妃,为meimei,为皇后,为立德,为梦襄,为怀栩,为齐国的什么连名字都要忘记的县乡,为三署三台里随便哪个侍中侍郎……太多了,他都记不分明了,冠冕堂皇的理由,理直气壮的喧哗,吵得疲倦透了,烦躁透了,吵得面目可憎,相看两厌。以至如今回顾,耳膜里都还朦朦胧胧震响着那些难听的声音,只是多少更像是做梦,他自己也终于从台上激动的戏子,变成了台下沉默的看客。

    为何要那么在乎哥哥怎么想?还非要同他摆擂台,争个你死我活,上一世的自己,未免太愚蠢了。

    时至中午,母妃带鸣玉过来看望,和兄弟俩一起用膳。昭阳殿是未央宫中较大的殿所,当初便是考虑怀桢不慧、鸣玉年幼,傅贵人照料不易,特意划给他们一家的。但两个男孩都已长大,等怀枳加冠受职,那是无论如何也必须出宫开府,拖延不得了。如此一来,一家相聚的时间便愈显得宝贵。

    饭后送走她们,还要午睡,怀桢不想上床,便歪在哥哥肩头眯了一小会儿,结果倒在了哥哥膝盖上。立德想把怀桢抱走,怀枳却伸臂揽住,一边对立德挥挥手,赶他退下。

    然而也只得了半晌的休息。午后风雪转小,轻细地灌进瓦檐里,吹出类似呜咽般的声音。有人在外头禀报,立德隔着帘帷,压低声音道:“殿下,钟左丞、方侍中他们来谒见皇后,听闻六殿下病了,顺道来探,还带了些礼物,您看……”

    怀枳眉心一皱,想也不想便回绝:“后宫之地,不便走动——”

    “钟世琛进宫来了?”不料怀桢却已被扰醒,揉着眼睛困顿地坐起来,离开了他的怀抱。声音也软糯糯地犹在梦中:“我这就去。”

    说着他便摇摇晃晃站起,身上雪白的里衣垂落,睡得红彤彤的脸颊上,一双眼睛还半眯着。他刚迈半步,又被拉住。

    他懵懂转过半身,但见哥哥一脸阴沉,另一手将书卷抛到案上,“你换衣裳,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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