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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第2/3页)

求能够再次遇到他,因为他们本就不是同路人。

    很多年后,陈怀予或许还能够对十八岁的时候有个不起眼的蝼蚁咬了他一下有点记忆,但也仅限于疑惑,这个人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可是他不一样,那短暂的几个月的时光,就像他内心的珍藏,无数次午夜梦回,都会被翻出来仔细咀嚼一番。

    然后自己骂自己的懦弱和没勇气。

    三楼、四楼。

    他还记得那个冬天,从楼梯口上来的时候,他就在那里看雪。

    他当时真的喜欢过自己吗?或许只是青春年少无处安放的躁动,随机施舍给了别人一个怜悯,而这个人正好是自己而已。

    ——有个人正站在那里,在陈怀予当年看雪的地方。

    顾旌仔细看了看,那人穿着件灰色的毛衣,外面罩了件外套,只穿了件很日常的蓝色牛仔裤,插着口袋盯着楼下刚发芽的银杏树发呆。

    “陈怀予?”

    他试探地叫了声。

    019

    陈怀予转头看见来人的时候,显然是有些不可置信。

    然后他就想走。

    他转身往另外一边的楼梯口走去,似乎在这里被顾旌看到有些难堪。

    顾旌不明白陈怀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一个周末的早晨,在他曾经上过一年学的高中校园里,站在曾经的教室前,什么也不干,只是看风景。

    他赶紧追了上去。陈怀予见他似乎是要追过来,干脆直接跑了起来,奈何顾旌跑得太快,在楼梯口就把他拦住了。

    顾旌感觉自己挡住人去路的样子似乎不是很友好,他又不着痕迹地让开,一边喘着气一边问:

    “陈……陈总,您在这里干什么?”

    这话说得好像除了自己别人不能来一样。他又补充了一下:“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陈怀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

    “刚好路过。”

    顾旌接受了他的回答。毕竟陈怀予作为怀玉集团的总经理,就算是周末肯定也比自己要忙,能闲下来来这里看看,应该确实是刚好路过而已。

    见顾旌没有再问别的,陈怀予就继续往楼下走,“顾律师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自从上次顾旌跟陈怀予回复了王施礼关于报案材料的事情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再见过面,也没有在手机上有过其他交谈。

    顾旌知道陈怀予对于自己是对方被告的代理律师的身份也一直不是很信任,毕竟除了几件以前的事情,现在案子上的事,他们确实无话可说。

    他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能站在楼梯上,看着他往下走。

    走到一半,陈怀予又回头看他,有些犹豫:

    “你怎么会来这里?”

    顾旌有些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只好也说:“我也是刚好路过。”

    “你从前回来看过吗?”

    顾旌觉得他的问话有些奇怪,但是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如实回答:

    “……没有。我不敢……”

    那人听见他的话,又继续往楼下走。但顾旌觉得他好像是生气了。

    他一边走下来追他,鼓起勇气问:

    “既然来了……能去教室里看看吗?”

    陈怀予停下了。他抬头像是第一次认识顾旌那样凝视着他,良久才说:“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我还没进去看过。”

    可能和你再次一起站在这里,当时某些黑色的回忆也好像不算什么了。

    陈怀予犹豫了会,嘴上说着那已经是别人的教室了,但是还是又上了楼,跟着顾旌往回头走。

    走到教室门前,两人都下意识地放慢了。崭新的墙面、锃亮的玻璃,连教室的大门都换成了栗色的木门,安装上了更保险的内嵌锁。

    他们透过窗户往里看去,曾经他们坐过的那片靠窗的区域,摆放着几张陌生的桌椅,但窗外的风景却没什么变化,除了已经长高了一些的香樟树以外。

    四周静谧,顾旌却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嘭嘭——嘭嘭——

    像是第一次看见陈怀予时候,心里无法自持的悸动。

    十年前的各种画面逐渐在他的脑海中流水般的滑过,又开始上演到十年后他第一次见到陈怀予的场景,他推开大门,一双清亮的眼睛沉静地看着他,他戴着口罩,似乎他们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陈怀予站在他身前,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他站了一会儿,突然往前探了探身子,双手一蹭,那扇窗户竟然就被滑开了。

    顾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这扇窗户竟然没有关上!

    陈怀予回头看他,似乎有些挑衅的意味:

    [你敢跟我一起进去吗?]

    恍惚间,顾旌以为自己看到了十年前的陈怀予。那个时候,他也跟现在一样,带着那个怯懦的自己,做了很多他从没有想过的荒唐又大胆的事情。

    眼前这张成熟又棱角分明的脸和十年前年轻俊逸的容颜开始逐渐重合,顾旌二话不说,就从他身前挤过来,双手一撑,踏上了窗台,踩着皮鞋从开口的窗户里跳了下去。

    陈怀予把他放在窗台边上装着材料的公文包递给他,他却没接,只朝他笑:“放外面吧。”

    紧接着陈怀予也跳进来了,他们像未满十八岁偷偷往天台上跑的学生,心虚又大胆地打破了学校的禁令,不约而同地用共同犯罪来表达同一性。

    鬼使神差地,他们挪到了刚刚都用目光抚摸过的那片靠窗的位置。

    时光似乎在这一块区域内软化了,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十年前还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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