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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起来走两步 (第1/1页)

    今天是宁泽生的60大寿,宁砚必须要出席,这跟杭立冬这个下人没什么关系,但宁砚的情况特殊,他被特许可以一起去。

    听海叔说,届时宁家生意场上的伙伴朋友都会到场,场面盛大,来客众多,上一秒还在开心能陪伴宁砚的杭立冬,下一秒就开始忧虑,他连身体面衣服都没有,到时候怕是会出丑吧。

    好在少爷和海叔早就替他想到了,带他理发,订手工西服,嘱咐他跟在宁砚身边就好。

    西装虽然赶工出来,质量真是不错,挺阔有型,杭立冬穿上,再加一个宁砚亲手抓出来的立整发型,捯饬地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扣好衬衫,却不会打领带,对着镜子试了几次,捱不过后面宁砚看热闹的眼神,转身到他轮椅跟前,蹲下去,把领带递给他。

    “少爷能不能帮我打。”

    宁砚接过来,嘴角噙着笑帮他。

    他当然也是一身西装,黑色泛点蓝,格子条纹,领口系的是一个丝绸领结,杭立冬垂眼瞅瞅自己一身铅色,存了自己的小心思。

    “少爷,怎么不给我订黑色的。”

    “黑色?黑色是我家保镖穿的,你又不是我家保镖,穿的跟他们一样干嘛?”

    杭立冬心里偷着乐,还要故意试探:“那,那我是少爷的什么人。”

    那日宁砚在浴室里亲他,氤氲的热气和宁砚湿软的嘴唇,像是一个甜美的梦,罩住他,他现在还没醒呢,想要时时刻刻地去确认,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宁砚清醒着亲了他。

    宁砚喜欢他。

    脖子上一紧,宁砚挽着垂下的领带一收手,杭立冬差点蹲不稳,身体往宁砚的轮椅上靠,嘴唇就贴上了宁砚的唇。

    他们每天都会接吻,杭立冬学得不错,已经敢主动去轻嘬宁砚的唇瓣,还会在他伸舌头时张开嘴。

    一吻毕,两人似乎都意犹未尽,要再继续,打搅的敲门声响了,海叔敲门进来。

    “少爷,出发吧。”

    他盯着一坐一蹲的两人,眼睛在相同的红脸上一个来回,担心地问:“你们俩又吵架了?”

    杭立冬听完,摇着头要往上站,领带还被宁砚握在手上,站到半截,一个趔趄,摔得更加难堪,直接把头埋进了宁砚大腿里,他的脸更加红了。

    宁砚可比他沉着多了,帮人把脸抬起来,不紧不慢给他整理衬衫领,“急什么,来得及。”他扭头,对摸不清状况的海叔说:“马上就走了,海叔。”

    到了宁家老宅,比宁砚的别墅还气派,看着有些年头了,很是古朴。

    刚进门,气氛就很热闹了,草坪开阔平坦,拉了布景和装饰灯,三三两两的人散落其中,着华服端美酒,看到宁砚的轮椅,纷纷聚焦过来。

    杭立冬被连带着注视,目光扫过他像虫子咬上他,他难受地要打退堂鼓,可低头看宁砚肃静的面庞,他不自觉的就昂头挺胸,脚步坚定。

    他不能给宁砚丢脸。

    到了屋里的正厅,宁泽生正跟有深交的长辈谈笑,宁胥在旁候着。

    宁砚走过的地方一片寂静,众人默声,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延伸进房内,宁泽生他们自然看过来。

    “爸,哥。”

    宁砚不请自来,态度跟上次家宴迥然不同。

    宁泽生跟宁胥的眼神很有意思,对视一眼后看向宁砚,余光还顾忌着周围客人,应了声再投入谈话中,却又时不时往宁砚这边瞥。

    高潮是切蛋糕的时刻,四重奏的祝歌奏完,众人送上贺礼,老友关切地拍着宁泽生的肩膀。

    “泽生,六十了,不说服老,也该给后辈让让位置,别折腾了,该享受了。”

    关于下一辈掌权人的话题,不管有心还是无心提起,总是能瞬间驳得所有人的关注。

    众人静待宁泽生的回答,宁泽生的目光沿着四周逡巡一圈,看向宁胥,最后慎重地落在宁砚身上,准确地说,是他腿上。

    他露出故作轻松的笑:“不急,我还想跟那些小辈试试手呢。”

    宁胥率先送上第一份礼,黄山毛尖,是宁泽生爱好的茶。

    大儿子出手了,接下来看二儿子的了。

    宁砚没急着送上礼,他在精彩纷呈的各色目光中,先喊来杭立冬,拿过来的是拐杖。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在人群中站立起来,是这么一件值得拿出来展示的事情,但是他必须站起来。

    杭立冬在宁砚的身后,给他撤开轮椅,悄悄抬手,准备时刻接住或许会倒下来的他。

    时间紧急,宁砚没日没夜地复健,可是伤得太重了,毕竟医生给的结论是能再走路的希望很微茫,他努力这么久,最多能坚持走到第三步。

    第四步,他抬起脚,虚晃的脚一扭,一群人拥上来扶他,杭立冬,宁泽生,一脸怜爱的佟韵琴,宁胥离得远,意味不明地往这边跨了两步。

    海叔托着榧木棋盘过来,帮着交到宁泽生手上。

    “爸,生日快乐,这是我给您的贺礼。”

    “好好。”

    宁泽生来不及接,扶着宁砚先坐回轮椅,手很重地握上宁砚的肩,回头对老友朗声大笑:“你说的对呀,我确实该让位了。”

    如此欢欣的态度和行为,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宁泽生是偏向宁砚了,压力和凝视,再来到宁胥这边。

    他站在明暗的交界处,神情不明晰,只抬手朝宁砚举杯:“宁砚,祝贺你,终于好起来了。”

    宴请结束后,宁胥在屋外,盯着房内其乐融融的几人打电话,电话接通,他开心地声音都打飘:“宝贝,我有时间陪你了,最晚下周,我们去瑞士滑雪,我弟弟宁砚慢慢好了,我终于不用管公司里那些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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