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我不走了 (第2/2页)

划周笙今日一早启程赶往南洲，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

    卫知善环视四周看不到周笙的影子，他不相信周笙会不告而别，想出去找周笙。

    聂建昕见他赖床迟到，不赶去校场反而紧赶着找九公主的样子，恨不得抽出军棍打他一顿。

    欲要下手间，聂建昕的动作被一道清亮的声音喝止。

    “校场那边都在催了，两位还在这里做什么呢？”

    周笙穿着男装走进来，颇有诗书气自华之感，把聂建昕看愕了两秒。

    “太好了，笙儿你还没走。”卫知善跌跌跄跄凑到周笙跟前，控诉自己起床后见不到周笙有多心慌。

    周笙看向他，勾唇笑了笑：“我不走了。”

    卫知善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囫囵穿上鞋就要给周笙一个晨吻。

    当着聂建昕的面，周笙还是不好意思和卫知善过分亲密，错开脸，“聂家军的将士们和巴亥带来的十万猛骑都在城墙外候着呢。马上就要重新编整军队了，海上作战的舰队指挥也要编排，倘若二位再不出发，话语权就要落到巴亥手里了。”

    听见此言，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夺门而出。

    聂建昕打十五岁起便将祖国山河看得比命还重要，他毫不迟疑地抛下周笙和卫知善，骑快朝校场的方向赶去。

    看卫知善心急如焚，意欲拔腿开跑的样子，周笙慢条斯理地翻了个白眼，不由分说地从一旁的马桩牵出自己来之前停在这里的黑马。

    “上来。”

    周笙利落地骑在马背上，朝卫知善伸手。

    卫知善望着他一时语凝，但身体还是乖乖地骑上了马鞍。

    卫知善痴痴地看着臂弯里，持着缰绳策马的周笙，再蠢的脑子也察觉到了异样。

    “笙儿刚才说的‘不走了’......是什么意思？”卫知善终于发现了疑窦。

    “就是再也不会离开你的意思。”周笙僻重就轻道。

    “不离开我？难道笙儿要一起去战线？不行的，我好不容易才将你的身子养好，海上航战险厄，你不能去。”说着，卫知善就要抢走缰绳，转移方向。

    周笙死命拽着缰绳不肯松手，“你知道海上航战凶险，那都是我告诉你的，我焉能不知晓战舰的状况？我已经禀告父皇了，此次向南夷开战，戎兰作为援军竟偷偷携带三姐做人质，赫然是对我军居心不良，我焉能袖手旁观回南洲城内逍遥度日？”

    “是不是你习惯把我压在床上，就忘记了我也是男人的事实？”周笙咬牙说道。

    卫知善眸色愠怒，续问道：“那陛下同意你这么做？”

    “父皇那边还没有回话，但他既然敢放我下江南，也必然是这个意思。”

    “可你这身男装又是怎么回事？”卫知善伸出大掌，按住周笙的小腹，将周笙的背部与自己紧密相连。

    他从来没见过周笙穿男装，但看这合适的竹纹花暗和贴身的剪裁，便知这是早就备下的。

    周笙叹了口气，把缰绳全权交由卫知善，自己则回头贴上卫知善的脸，“一直以来，我都想穿回男装，所以去哪都随身带着一身，你不要多想。”

    “方才聂建昕见你穿男装并不惊讶，难道他们都知道你是男儿身？”

    “他们并不知晓。是我今日一早去向聂老将军陈情后，聂老将军建议我以后在军营中改换男装，行动会更方便些，所以我才从箱底翻出男装换上的。”

    “可即便你换男装，巴亥认得你的脸，还是有可能对你意图不轨。”卫知善实事求是道，“你太美了，笙儿。军营里人多眼杂，局势变幻莫测，我怕我护不了你周全。”

    卫知善想出来拼事业的原因就是为了壮大实力，好保护心爱之人，可眼下却事与愿违，这与他的计划完全相悖了。

    他很为难。

    周笙懂他，软乎乎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我与聂老将军提起了我的顾虑，他说等整军之后所有人都会很忙，饶是巴亥想找我麻烦，也是自顾不暇。等上战船时，聂老将军也不会将我与巴亥分在同一艘战舰上，届时只需等候时机再把三姐从虎狼窝里救出来，到那时，戎兰援军没了要挟的资本，也不会再出幺蛾子了。”

    用公主府下人的话来说，周笙和卫知善的嘴就像配对的吸铁石，只要一靠近就有磁场吸引着他们贴在一起。马背上的颠簸对两人来说不仅不碍事，还相当熟悉。

    这次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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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笙话音刚落，嘴唇就熟稔地与卫知善贴在一起了。

    片刻后，卫知善目光灼灼地盯着怀中人，不一会儿又泄下气来，“往后不论有什么打算都不许瞒我。我不喜欢被人蒙蔽，尤其是你。”

    “这些都是临时决定的，没有及时告诉你是我不对。我承诺，以后不会了。”周笙讨好性地又多亲了两下。

    戎兰国的猛骑都是精兵良将，由青壮年的奴隶组成，他们生来就是战士，忠诚、团结、强大是他们的代名词。

    猛骑的战斗力在陆地上首屈一指，是众国都闻风丧胆的存在，而这样的军队却只擅于陆地作战，在航海方面可以说是十分外行了。

    聂云雷手持暗探从南夷国盗来的航海舆图，指挥作战方针。

    首先兵分两路，由巴亥率领猛骑先后前往汉渡、四布、顺关、素尾，与夷兵正面交战，争取夺回这四座城池。

    由于先前敌军大创了樊国边境，临近那四座城池的军部都派遣了不少人手前往支援，导致嘉州湾军海军军部的士兵仅剩十余名，人员极度匮乏。

    为争取时间，聂家军需得绕道山路，前往嘉州湾调动战舰、布置海上侦查等等。在断绝南夷援兵的同时，随时准备支援猛骑军。

    力求速战速决，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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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例来说，海上作战的布置远比陆上作战更错综复杂，需得准备战船、护卫舰、火船和侦查情报的快舰，甚至还有可能要向渔民征收船只以备不时之需。

    聂云雷的布置从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作战效率，但巴亥还是迟疑待定了良久都没有松口迹象。

    一旁的卫知善委婉开口，说三公主一介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为避免她成为猛骑军的拖油瓶，建议让她与聂家军同行，待夺回四座城池后再与巴亥汇合。

    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周笙。

    巴亥把他的话当笑话，跟他的手下们哄笑了好一会儿，冷嘲热讽地拒绝了卫知善的提议，并表示周茜离不开他。

    好消息是巴亥变相同意了聂老将军的安排。

    坏消息是周茜还在他手里。

    在巴亥的号令下，猛骑军队同时传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近及远地朝着相同的方向奔去，铁蹄踏得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匿在高马后的周笙眺望着猛骑军队尘土飞扬的形影，眸低略过一丝凛光又很快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