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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傻瓜,为什么还不忘了我 (第2/2页)
百五最聪明最博学最有文化,就我是傻子,文盲,成了不?” 我不想搭理他。 他在我身侧躺下,一如既往地侧过身看我。 他也问起我,想不想知道他那会回头看我时到底在传达什么。 我当然是想的,可我也在犹豫,心理医生的那句话始终萦绕在我耳边,我难以抉择。 谢九歌让我看着他。 我心口闪过一瞬的不情愿,我莫名有点恐慌害怕,可是这种情绪实在奇怪。 我压下心悸,偏头看向他,果不其然,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眼神,那个包罗万象,仿佛蕴藏了无数声音的眼神。 它藏在淡白的烟雾中,它穿透鲜红的血珠,仓库外的万千灯景好似繁星坠落,纷迭着从他眼前滑过。 然后,这双眼睛看向了我。 一时间,各种谢九歌的声音纷沓而来,他在叫我,叫我樊石,叫我小二百五,叫我石头,叫我傻子,叫我色胚……我仿佛耳鸣了一阵,失聪了一阵,但恢复后,周围又是鸦雀无声,只有我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响亮。 我眨眨眼回过神,有些怅惘地想,晚上的星星,又没法安心看完了。 我回到房间,洗漱完上床睡觉。 谢九歌看我睡在一侧,睡在床边,又无奈又好笑。 “你怎么又睡在边角,也不怕中途睡着掉下去,现在这么大张床就你一个人睡,何必睡得这么省。” 被他教育了一顿我才意识到我的问题,回头看了眼剩了将近三分之二的空间,我犹豫了下,往里挪了挪。 真是奇怪,都十年了,我怎么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明明当初建立这个习惯才用了一年。 又是一个难以安眠的夜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人的关系,睡不着的夜尤其的漫长,不过没关系,眼睛已经得到休息,等到第二天早上,我照样可以清醒着去工作。 只是今天刚到岗位上,上司又把我叫了过去,让我继续找心理医生辅导去。 可我暂时不想去,我还没想出答案。 上司对我恨铁不成钢。 “樊石,这都多少年了,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你就非得这么糟蹋自己吗?早知道你会被谢九歌……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做卧底。” 上司又气又悔,可我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生气懊悔,我并没有糟蹋自己,我吃好喝好睡好,工作上我也十年如一日毫无懈怠,我并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是,没差错,你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你这身制服,可你对不起你自己!” “樊石,你以为我让你去看心理医生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现在跟行尸走rou有什么区别!” 也是难为我上司这么大年纪还随身携带一把镜子,他把镜子抵到我跟前让我瞧,照着我的头发,照着我的眼睛,照着我的脸。 他气愤,眼睛都被我气红,几十岁的人,因为恼火嗓子都有点哑。 “你才三十,樊石,你才三十,你看看你周围的,哪个三十的跟你一样头发都快白完了!你再看看你这张脸,比我这四十多的都老,你再看看你的眼睛,你的身板,从头到脚,你还有哪点像以前的你!” 我仔细看着镜子里的我。 其实我每天都看,除了昨天让我惊讶了一下我的枯瘦外,我还真没发现我沧桑了这么多。 不过我都三十三了,长皱纹,长白发,不是很正常么。 我让上司冷静,别动怒,可上司却越说越激动,眼泪都快跟着口水一块飚出来。 他命令我继续去看医生,最近别的活都不用干,先把我这自虐的毛病治好再说。 我无奈,我根本没病,谈何治好。 但上司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继续去医院挂心理咨询。 去的路上,我拿出那张画反复地看,我反复问自己,这个答案我到底想不想知道,我是否真的很在意这个答案。 明明十年过去,我不知道这个答案也过得很好,为什么我还是在纠结。 “其实不知道,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谢九歌在我身边坐下来。 那双向来沉静危险的眸子用我习以为常的目光注视着我,他的视线有在我发白的头发上停留,有在我凹陷的眼窝停留,恍惚间,我听到他在叹息。 “傻瓜,为什么不忘了我呢。” “就算因为击毙我立了大功,也没必要一直记住我啊。” 没必要吗?我沉思着,好像是没必要,一个罪犯,我凭什么要记他这么久。 对啊,我为什么还记得他,为什么我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为什么我还记得我们经历过的一切,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为什么我记得那么清楚…… 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记不起来,十年之久,我还记得谢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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