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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那时的我想找到光  (第2/2页)
我,只要我拿起刀,就可以将她一击毙命。”    “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坦率直白地告诉我——杀了她吧。”    “她以前不会用刀的,她肯定偷偷训练过。而我一直很会用刀,可我却没能看出她刀刃中的哀鸣和悲痛。”    “那时真的好痛,痛到觉得整个世界都不真实。痛到眼睛里流出血,血变为冰珠挂在脸上,止不住地坠落到信上,我都哭不出一滴泪来。”    “血把她的信染脏,我怕极了。可转眼一看,我满身满手的血早就把信弄脏了。”    “我就那样看着信,放也不是,拿也不是。我觉得哪里都是脏的,信放在哪里都是脏的。”    “可母亲说黑暗不会是永恒的,我们会找到光。那为什么我总是找不到?明明哪里都是黑的——”    突然,脸颊传来温暖的触碰。    艾泽林一怔,外泄的情绪回笼,要说的话戛然而止:“嗯?”    白诺感受到了艾泽林的情绪,同时也感受到艾泽林的身体比往常还要冰。    痛的时候再这样冷,是会很不好受的。    白诺体会过,所以知道。    他不想让艾泽林难受。    白诺用自己的脸颊贴在艾泽林的脸颊上,喃喃道:“艾泽林,不要、痛。”    这样做的话,艾泽林可以减少些痛吗?可以暖一点点吗?    似乎是读懂了白诺的全部想法,艾泽林轻轻地笑了,原本自嘲的苦涩渐渐消失:“傻白诺……”    冰冷的呼吸和温暖的呼吸碰在一起,却意外融洽。    白诺的体温并不高,但是贴在皮肤上时很暖,很舒服。    艾泽林几乎是贪婪地索求白诺的温热,他在白诺柔滑的脸蛋上贴了好几下:“痛的是当年的小十七,不是艾泽林,艾泽林是根本不会痛的。”    白诺不信他,他能很好的察觉到艾泽林的情绪,他知道艾泽林在说谎。    “林……不疼了。”白诺依旧这样和艾泽林说。    艾泽林一愣,发现白诺竟微微移开脸,透彻的桃花眼映着自己的模样。    他突然觉得白诺看透了自己的伪装。    心里忽的一热,一种他不熟悉的情感涌上心尖。那情感像是春水般柔和,又像桃花般粉嫩。    他看着白诺的脸,在陌生的情感中,是熟悉又微妙的欲望猛地冲击大脑。    艾泽林不知道这些奇怪的情绪是什么,但他突然觉得喉咙里有些干,白诺的体温好像变高了,烫得他冰冷的皮肤有点痒痒。    形状漂亮的喉结上下滚了一下,鬼府阴差之间,他低声说:“白诺,我可以……”    “我可以亲你吗?”    1    还没来得及白诺反应,脸颊便一凉,随之而来的是冰冷的柔软和紫罗兰的花香。    “林?”    和之前落在眼睛上蜻蜓点水的吻不一样,这次的吻更像是蝴蝶轻盈地停留在花朵上,不是一触即散,足够漫长。    长到白诺反应过来艾泽林在亲自己。    长到白诺想,这个吻和任何一个客人们的都不一样。    不恶心湿腻,不令他恐惧战栗。    只有淡雅的香和纯洁的冷,一点也不讨厌,他……    他……    白诺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林。”白诺想说什么,却被艾泽林修长匀称的手轻轻捂住了嘴。    1    “嘘。”艾泽林亲着他的耳尖,轻语,“别说话,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只是突然想这样亲亲你。”    话落时,突然起了风。    那风不大,只是微风。不似夏风那般燥热,竟有些和煦。微风拂过,紫罗兰轻小的花瓣随风而起,飘飘洒洒飞满天际。    白诺未束的长发也被微风拂起,银河随着紫色星辰一起流向更远的天地。    十六座墓碑依旧屹立在原地,在满天花瓣中,洁白似雪。    艾泽林的目光随之而去。    这时,一片紫罗兰的花瓣飘落在他卷翘的眼睫上。    “……”    艾泽林轻轻把花瓣摘下来,脸上浮现笑意:“抱歉母亲,抱歉哥哥jiejie、弟弟meimei。”    1    “是艾泽林失礼了。”    微风未停,却蕴含着说不清的暖意。    时间过去太久,即使艾泽林还能记得那些短暂的亲情,但他也早已遗忘了亲情到底是什么感觉。    不过此时此刻,艾泽林想,如果他们都还在的话……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微风拂面,皮肤上都是白诺的体温,艾泽林心里有涟漪在波动,但他不懂这种感觉为何。    艾泽林只能自然而然地略过刚刚的一吻,用温润的声音讲起未说完的过往,从而引起白诺的注意。    “那天晚上,我很恐惧。我恐惧母亲的离去,怕永远也找不到光,也怕……”    艾泽林顿了顿。    白诺的注意很快被艾泽林引走,再一次专注地聆听,并等待他下面的话。    1    艾泽林则抱着白诺起身,走到第十一座墓碑前,用手指轻轻描摹镌刻在碑上的名字——艾茜娅·希尔    “也怕艾茜娅问我‘母亲去哪了?’”    “那年,她才只有三岁。”    “天还没亮,她就那样跑到了母亲的房门外,后面跟了一群瑟瑟发抖的仆人。”    “我那时刚觉醒杀戮,发疯时的寒气就已经非常严重了。我觉得她是被我的寒气冻醒的,当然也可能是被我的惨叫声惊醒的。”    说到这里,艾泽林停顿了片刻,然后话锋一转:“那时,三岁的小女孩几乎是跌进门里的,一张小脸哭得通红,满是惊吓和不安宁。”    “我抬头看她,就猜到她去过白蔷薇花园。她看到那一园的血rou,知道母亲不见了。所以,她才那么惊慌失措地要跑到母亲的房间来,直到仆人们再也拦不住她、不敢拦她。”    “只是她永远也想不到,她最后的希望早就被我的血染脏了。”    “说话本就不利索的小十八哭着问我好久好久,她问我的伤怎么样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问母亲去哪了。”    “三岁的孩子哭得那样无助,那样绝望。她蜷缩在满身是血的我的怀里发抖,她以为我也是受害者,却不知道是我亲手杀了我们的母亲。”    1    “然后,我就那样看着她,淡淡地对她说,母亲死了,死在白蔷薇花园里,是我杀的。”    “我记不清meimei当时的表情。我只记得她很绝望。因为绝望,她觉醒了异能。”    “和母亲一样,是治疗系的异能。”    艾泽林闭了闭眼,三岁孩子瓦解冰消后渐渐呆滞迷茫、挂满泪水的面孔,清晰地映入脑海,好像就在刚刚,近在咫尺。    艾泽林说谎了,他怎会不记得呢。    “会在地狱门前等待我们的光不见了,我必须要给meimei一些新的动力。”    “所以,我没有告诉她真相。只是把我为了活命而杀了娜卡莎的事实,以及那封信的内容告诉她。我想让她恨我,或许这样她还能有活下去的目标。”    “自那晚后,我发疯似的想变强。想给母亲报仇,想杀了罗森那个畜牲。想结束这场荒唐的继承赛。想找到母亲所说的那缕光。”    “这成了我活下去的所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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