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 (第2/2页)

察到不对，便和他走过去。

    那堕天使唉声叹气，解释了半日，说自己的邀请函遗落在了次兄手里，次兄一时半会无法赶来，他才先行到场等候。

    乌列尔这时忽然低下头，他说，他看不穿这个堕天使身上的伪装。

    卡麦尔也过来了。他大声斥责乌拉克巴，说他不可随意阻拦客人进出。

    只是乌拉克巴讲了自己的为难之处，他没见到这位宾客手中的邀请函，并且这位客人的着装不合规范，他又无法搜身，所以才拦下他。

    乌列尔看着堕天使流畅精致的下颌线条，忽然冷笑一声：“潘地曼尼南也不能随意放这种人进出吧？这并非假面舞会，为何要遮遮掩掩，不得见人？”

    那堕天使很是无奈。他只好摘掉脸上的面具，并且解开身上的斗篷。

    乌列尔在看到那张与魔王近似的面孔时颇为震撼。

    堕天使耸耸肩，“不知这张脸有没有入场的资格呢？”他狡猾地弯着唇角，“既然你们看到了我的脸，应该也没有阻止我进入维斯珀镜厅的资格罢？”

    拉斐尔和卡麦尔面露难色。于是卡麦尔大声呵斥他，问他为何要装扮成路西法的样子混入晚宴。卡麦尔又打了个响指，召来自己的随侍，说要捉拿这伪装成魔王的堕天使。

    而在这时，一位炽天使拦住了堕天使。“你又闯祸？”

    “卡斯，我没有。”

    堕天使看着金瞳的撒拉弗，就往他的圣衣中取出一封邀请函。他将邀请函递给乌拉克巴，“这是邀请函。不知现在我是否可以入场？”

    乌拉克巴看着邀请函，又在名单上搜寻半天，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法斯弗阁下？”

    “不然呢。”法斯弗慢条斯理道。

    “真不礼貌。”一旁的撒拉弗皱眉，将堕天使的头往下按，“别在这捣乱。”

    乌拉克巴想了许久，但这邀请函并不可伪造，他看着上面的玫瑰印章，又去找阿撒兹勒长官商议，确认无误后，只好将他们一同放入场内。

    拉斐尔瞪着顺利入场的二人，和乌列尔面面相觑。

    “那个撒拉弗怎么比犹菲勒长得还像米迦勒些？主耶和华又造着米迦勒的模样弄了个小米迦勒出来吗？”

    “卡斯？”

    卡麦尔想了半天。“奇怪的名字。天国里什么时候出现新的天使了？”

    但他没工夫想那么多，只好率先回场。

    拉斐尔见天色已然黯淡下来，就只好与乌列尔回到万魔殿中。他想，或许路西法不会来了。而他只能在这场足够浮华奢靡的舞宴中迷失自我，或许他也会尝试着挽起采缇的手臂，与她共入舞池之中。

    但拉斐尔并不想跳舞。他希望自己的第一支舞是跟路西法的。

    他们回到宴会场上，而这场华丽盛大的舞会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

    从那对奇怪的组合走进来时，米迦勒的视线便一直没从他们身上离开。

    梅塔特隆发觉此刻的气氛并不对劲。他挪了两步到米迦勒的身侧，紫色的眼睛注视着米迦勒那张平静的面孔。“米迦勒殿下在看谁？”

    “——并没有。”米迦勒瞥了梅塔特隆一眼，他作了个口型，指着远处盯着宴会桌上的冷餐盘的堕天使。

    “那不是路西法。”梅塔特隆语气柔和。“米迦勒殿下难道没认出来吗？”

    尚达奉摘掉了头上的白色礼帽。他的神色很是无奈。

    于是梅塔特隆见到那个与米迦勒长相有着八九分相似的炽天使，他也有些疑惑地问：“新生的天使吗？可神并未提前告知，生命之树的树冠上也并没有新灵体的出现。”

    “管他的。”拉卫利尔头上的银冠在灯火下映出奇妙的光彩，“路西法还不来，这场宴会就真的毫无趣味了。要不是撒拉彼尔非要我留在这里，我早就拔腿走人了，还要等到现在吗？”

    哈尼雅走到米迦勒身边去，他额间坠下的蓝宝石熠熠生辉。

    卡麦尔见到了身穿红色舞裙的切茜娅。

    切茜娅打量了下四周，说，“嗯，我亲爱的meimei是到场了。只是，最应该来的那一位现在还不现身吗？”

    她脚上的黑高跟鞋轻点地面，仿佛有火焰从她的脚底燃起，但她的目光并未刻意在某一处停留。

    萨麦尔看了下立钟。他小声询问莉莉丝什么，不过莉莉丝没有回答他，只是和他一同进入了舞池里。

    莉莉姆和莉莉娅就是在这一刻来到万魔殿之中。

    沙利叶揉了揉眼睛。他看到莉莉姆手中的那根权杖，十分讶异。

    全能者的权杖，路西法将它赐给了莉莉姆，并且莉莉姆居然能够拿动这根权杖，它过去是天国的神器之一。

    莉莉姆的神色无比坚定，她的头上仿佛布满了某种不可见的光辉，如同路西法那样。

    亚巴顿见到莉莉娅的长发在空气中飘舞时嗤笑一声，但当他见到莉莉姆手握那根法杖时，脸色变了又变。

    莉莉姆手上戴着一个紫晶戒指，亚巴顿认出了它，摩洛也认出了它。摩洛在凌辱魔王时将这枚戒指亲手取下，将它放在了一旁的银托盘之中。

    那枚戒指上有着魔法流动的痕迹，这时摩洛脸色发白，他走到亚巴顿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

    卡麦尔这时记起，正是那个扮相奇特的堕天使将那枚指环送至他的手中，于是他回过身去寻找那两位天使。但他们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在了万魔殿内，不知去往了何处。

    沙利叶这时也明白了什么。萨麦尔更是无比震惊地盯着莉莉姆的右手，但他没有继续将这些表现在脸上。

    此刻，舞池里的乐声响起了。

    不少魔族从舞池中离开，依次坐在位置上。因莉莉丝的名号并未被撒旦废弃，而往日的庆典，皆是由萨麦尔和莉莉丝来完成第一支舞。

    莉莉丝领着萨麦尔到了舞池的中央。他们在舞池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莉莉丝的舞裙在灯光下飘摇，裙上点缀的黑纱和纯白色的蕾丝边在舞步中飞旋，仿佛她的裙摆并不是黑绸和珍贵的布料，而是海洋之上涌起的浪花。

    而在此刻，王城的宫门忽然被一阵风吹动。

    王城中的风琴与长笛忽而响起了声音，有风没入了簧管之中。有七弦琴为此奏响，歌声悠扬，即便是最为善解音律的撒拉弗，也远不能及。

    这声音让在场的诸位神族心神动摇，而有魔族为之变色，又因这琴声与歌声为之动容。

    路西法的身影出现在铜门前，舞会的乐声为他再一次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