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聪明的前炽天使长上线 (第1/2页)

    沙利叶所见的是浅蓝色的眼眸。

    路西法见是沙利叶，便出口问道：“是沙利叶啊。近来可好？”

    “不太好。”

    沙利叶坐到路西法的身边，说道：“您该回去了。”

    “是的。”路西法站起身来，又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他见自己所穿一袭黑袍，有些疑惑地皱了下眉。他随手施法，将身上的黑袍化作白袍，这才满意。

    沙利叶见路西法要起身离开，便说，“您打算现在回潘地曼尼南吗？”

    “潘地……曼尼南？”

    路西法回过头来。沙利叶忽地觉得路西法的眼神里有警告的意味。

    堕天使默然地望着他。

    “沙利叶，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地名？”

    沙利叶这时也沉默了。他只好拂过路西法的翅膀，“也是。你已经将过去几乎遗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路西法的语气又愉快起来。

    “沙利叶，不要在我面前隐瞒你的心事了。好吗？”

    “我想我会的。”

    沙利叶跟在路西法的身后，开始喋喋不休。他见路西法似乎在往圣赛菲尔的方向走，就有些疑惑。

    于是沙利叶讲道：“您打算去圣赛菲尔吗？”

    路西法对沙利叶眨了眨眼，“那么，沙利叶，你希望我去哪里呢？”

    沙利叶又思索起来。

    他想，路西法眼下遗失了过去的记忆，他想要去往圣赛菲尔，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不管怎么说，这或许是一个新的契机。路西法在此刻醒来，想要前去圣赛菲尔，或许也是他的潜意识在作祟。

    于是沙利叶不再多言。他与路西法同行，要前往圣赛菲尔。

    沙利叶想起还在圣池中沐浴净身的诸位天使，便问道：“您不打算见米迦勒他们吗？”

    路西法蓝色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诧异。“米迦勒？——暂时不见罢。我眼下没有非要见他不可的理由。”

    沙利叶认为，撒旦是还在怨米迦勒的事。他在这方面，也不便多言。毕竟撒旦刚醒，要是一下知道太多的事情，或许会让他受到更严重的刺激，说不定他会陷入更为可怕的癫狂之中。

    沙利叶本想开口问撒旦，为何要换上先前的服饰，又为何要变成未曾失坠的模样来。

    他又忽地记起来，圣赛菲尔如今亦有不少天使出没，许多上位的天使会前去第一圣殿之中做晨祷和晚祷。

    路西法变成这副模样，大概是为了避嫌。要是叫旁的天使见到一个失坠的天使在命运之城之中大摇大摆地走着，只怕会被吓得魂都飞了。

    于是沙利叶不再多想。他跟在路西法的身后，进入了圣赛菲尔。

    路西法张开羽翼飞向圣赛菲尔的水晶宫。他和沙利叶降落在草坪上时，他环顾四周，便款步走向了水晶宫。

    沙利叶以为，撒旦大抵是有些念旧。圣赛菲尔是他的故居，他应当是在怀念过去的那段时光，所以才要来水晶天。

    路西法走上雕刻着百合花的台阶，他往行宫的过廊里走去，用手触摸着墙壁上细碎的蓝金刚石。这庭院依旧美丽，闪闪发光，即便行宫的主人已不在，却依旧和从前一般，臻美完全。

    路西法的声音在沙利叶耳边响起：“这里仿佛还和过去一样。”

    沙利叶点头称是。

    路西法像是很满意这个答复，便点一点头。他用手触摸着水晶宫的墙壁，那些水晶便焕发出闪烁的华彩。

    这样的光明、光辉，沙利叶从前是见过的。

    那时路西法还被诸天使唤作“路西菲尔”，他身上穿戴的是华美的斗篷和各式光体，仿佛诸天星辰的光辉都藏进了他的头发和眼睛里。七美德之冠上面镶满了精美的宝石和珍珠，它们如同太阳、月亮和星星一般，王冠的光芒能照亮诸天遍地。也只有过去的路西菲尔，才拥有这般荣耀。

    路西法的手指触到宫墙上的壁画。他见这壁画中的一切和以往并无差别，就接着看下去。只是他的双眉忽而蹙紧，于是沙利叶见到路西法的目光停留在米迦勒的身上。

    “米迦勒看上去依旧那么英俊，对吧？”

    沙利叶指着壁画中的米迦勒的身影，而图画中的米迦勒，身披铠甲，手持红十字剑，头戴正义之冠，仿佛和过去一般，却比过去的他要更成熟，更强壮，更完美些。

    路西法这时却有些犹豫。他将目光无助地投向壁画上米迦勒的形象，又看着米迦勒身边的位置。

    米迦勒的身侧是加百列，而加百列看上去也是那样荣光四射。他头戴金冠，身披荣光，扬起唇角，看上去是如此风光。

    沙利叶听见路西法小声地说道：“我去哪里了？”

    “什么？”沙利叶就这样问，“路西法，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路西法这样说。

    沙利叶见撒旦转头看着他的眼睛，“沙利叶，我提醒过你，不要贸然动用邪眼的力量。这会伤害到你自己的。”

    “承蒙您关心。”沙利叶浅绿色的瞳孔在星光下闪烁着，“路西法，我已经不会再伤害到自己了。”

    路西法却在想另一件事。他抓住沙利叶的手腕：“从刚刚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了，我什么时候将我的本名告诉过你的？”

    “啊？”沙利叶满脸疑惑。“你忘记了。你亲口告诉我的。”

    “我告诉过米迦勒，除此之外，我并未告诉过任何人。”

    沙利叶见路西法仿佛是在怀疑自己，就争辩道：“琉西斐这个名字，不正是神语中路西法的另一种念法吗？我说，你就算忘记过去，也不能把自己的名字搞丢了吧？”

    “是吗？”

    路西法的目光又重新移回墙壁上的图画那里去了。“……不是菲尔吗？”

    沙利叶见路西法如此，颇为头疼。“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事，甭管我怎么称呼你了，反正只是个名号，称谓而已。”

    路西法便默默了良久。

    他又往行宫的深处走去，沙利叶猜，他大约是想去圣卡斯蒂利亚古庭院看那里的玫瑰花。

    他走到卡斯蒂利亚古庭院，见到这里有许多仙花神草，又开满了无数的卡斯蒂利亚红玫瑰，心中有些奇怪。

    “这里平常有人来打理过吗？”

    路西法看了半日，便问沙利叶。

    “平常大约是米迦勒在照料这里的玫瑰木。”沙利叶说，米迦勒经常来这处院落，照看这里的花草。这里的甘松香树、石榴树、番红花和乳香树，也是由米迦勒来照料的。

    沙利叶便提醒说，“拉斐尔也会来这里。加百列不常来，但来时，这里的卡萨布兰卡是由他来照看的。你放心，他们将这里照料得很好。”

    “原来如此。”

    路西法这样说着，他的手下意识地伸向腰间。那里此刻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