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离同居公寓 (第1/2页)

    “小黑，我过段时间搬出去住。”

    孤爪研磨这样说的时候黑尾铁朗正在厨房的水池边洗碗，研磨从显示器旁暂时下来，拉开冰箱门拿了一罐汽水。

    拉开拉环的轻微声响中，黑尾拿着盘子的手无意识地脱力，盘子落下来把他的手指砸到金属的水池边沿，钝痛让他清醒过来，“什么时候？”

    研磨喝了一口汽水，碳酸饮料清爽的酸甜气味在春夏散开，他说：“下个月。”

    “好。”黑尾回答说，示意自己听到了，他弯下腰，从按平均设计、但对于他这样的大个子来说过矮的水槽里捞起滑落的盘子，弯着身子继续冲洗。

    研磨并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就像两个人一起打球的那几年，战术决定大多是研磨负责，黑尾需要做的是把控大方向和确保球队能够完整执行研磨的指令。

    研磨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向黑尾解释他为什么会那样做，因为他懒，也因为他们一直以来彼此信任、相互依靠。

    所以这次的“搬出去住”也是一个通知，在黑尾看来与“我要和你分手”同义，也确实如此。

    在研磨确认就读的大学和黑尾所在的大学距离不远后，黑尾就把原本用家里给的生活费租的小旧单人公寓给退了，和研磨拿到的生活费一起，两人租了一间稍大些的公寓，住在一起。

    两边的家人都很同意，学校和他们家不近，怎么都要住在外面，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住在一起也算有个照应，同时很多费用都能通过合租省下一大笔，孩子在外面也不会那么孤单。

    一开始黑尾并没有告诉研磨这件事，他是在搬好家、整理干净、把研磨可能会用到的显示器、打游戏时喜欢窝在里面的软垫都准备好了，才拿出一串钥匙，面上一派自然但心里有点忐忑地给研磨。

    研磨当然知道黑尾一直以来对他的情感，也知道这串钥匙意味着什么。他接下了，同时支使黑尾把他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理好的几大箱音响、卡带、手柄、键盘、鼠标，甚至还有惯用的杯子，运到公寓去，挥挥手告别家人，两人就这么开始了名为“合租”实为“同居”的生活。

    接过钥匙的过程就像是一个仪式，和平常情侣会有的“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做我男朋友好不好”类似，但两人一直以来都在一起，彼此之间的了解、关系也比寻常的情侣近太多，连“你愿意让我多了解你一点吗”这样的告白都无效。

    所以两人并没有进行过告白，关系从朋友，或者说是童年一路长大的伙伴，转变为恋人，契机也就是“接过钥匙答应搬来一起住”。

    两人在那间黑尾特意找的起居室宽敞——研磨平时醒着、不去学校上课一般就在那里活动，卧室只有一间床只有一张的公寓里一起生活了一年了。

    他们挤在一面镜子前洗漱，一起吃早饭，拎着对方拿不下的东西出门。

    他们一起采购生活用品——当然绝大多数情况是黑尾独自去实体店，偶尔能把研磨拖出去，而研磨会选择网购。

    他们一起给家人打视频电话，摄像头前两人一起穿着居家服打哈欠。

    他们在一张床上醒来，抱在一起睡去，在很多时候很多地方呼吸和身体交缠。

    而现在研磨说想搬出去。

    搬离这个他们生活了一年多的同居公寓。

    说是完全突然，倒也不算。

    黑尾想起他最近很多时候回家看到研磨在忙着创办公司的事情、做游戏录屏、视频剪辑、或者在写一些对于大学生而言很寻常的作业，总是很忙。黑尾凑上去研磨会心不在焉地和他交换一个亲吻，然后把注意力转回屏幕前。

    研磨说：“你先睡吧。”

    而在往常这一般是一场性事的美妙开端。

    黑尾问：“有很么想吃的吗？我晚上回来给你做。”

    研磨回复：“不用了，我点了外卖，有你的份。”

    黑尾说：……

    研磨说：……

    黑尾把洗干净的碗收进柜子里，擦干料理台，推开了厨房的门。

    研磨正在起居室里打游戏，比起寻常的姿态随意稍微认真了些。

    是在录屏，黑尾判断。

    黑尾本来打算问问研磨为什么要搬出去。现在一是研磨在录屏，一般在研磨录屏或者处理工作上的事的时候，黑尾都会默契地不打扰他。二是黑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于研磨一直以来做的决定他几乎都没有问过“为什么”，因为没什么好问的研磨一般都有自己的考量，也因为在很多时候其实看起来是黑尾在照顾研磨，其实研磨也在观察、迁就着黑尾。三是黑尾哪怕变了很多，哪怕看外表绝对想象不出他小时候是什么样，骨子里都是一个有点消极的人。

    黑尾说：“你明早有课，早点休息。”

    研磨回答：“我打完就来，你先睡吧。”

    “晚安。”

    “晚安。”

    黑尾迷迷糊糊睡不安稳，到了深夜感受到被子一角被掀开，一个和他的体温比稍凉的身体靠过来，他眼睛都没睁开，下意识地伸手搂住。

    黑尾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响起一声“请进”，他推开门，戴着眼镜衣着朴素的教务老师正坐在里面。

    “黑尾同学，来，坐这里。”教务老师从旁边竖着的文件夹里掏出几张表格，“这是你上个学年的总评成绩……”

    他鞠躬道谢，关上门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想起教练上周也找到他，“黑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