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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回避与矫正 (第2/2页)
不错,您要过去陪他说说话吗?” 尽管没再受过戒断反应的折磨,但各种药物还是让符真十分虚弱,他坐了不久就觉得累,听见脚步声向他靠近时,他站起来对着丹妮拉伸出手。 “你这么快拿到了书吗?我们现在回去吧?” 他的手落入了一个体温略低的掌心,符真刚刚握上去,就察觉到手底下明显是男人的骨节,他微微一怔,立刻伸手想要摘掉自己的眼罩,但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别动,现在阳光还很刺眼。” 司月行注视着他,丝绸眼罩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有精致的鼻尖和没有血色的嘴唇露在外面,符真抓着他的手指很用力,过了片刻才慢慢松懈下来。 “司先生?” “你想回房间去?” “我在这里等丹妮拉……照看我的那位护士,她去拿自己的书了。” 符真心跳有些难受,他只是站了一会儿,已经开始轻轻发抖:“我记不得我的病房在哪里,我可以继续在这里等一会儿……您不用特意来看我。” 司月行耐心地听完了他的话,弯腰将他抱起来,带着他往庄园里走去。 回到病房之后,符真才摘下眼罩跟他道谢,柔和而黯淡的光线中,他看不清司月行的神情,直到司月行微微俯身,鼻息拂过他的皮肤。 “我就住在这里。等你好一点,可以多出来走走。” 符真后来才搞懂,什么叫【我就住在这里】。他的治疗经过了几次反复,下一次戒断反应发作时,替代药物的效果陡然消失,所有的症状卷土重来,丹妮拉不得不紧急给了他一剂奥诺康定,第二天医生就更换了其中两种药物。 医生们在心里想,如果能招募其他成瘾患者进行对照试验,结果应该会快得多,鉴于他们服务的这个家族高于寻常的道德准则,没有人主动说出这个提议,他们只能万分谨慎地继续。 虽然进展缓慢,但所有人都告诉符真,他们不是在原地踏步,奥诺康定的所有药理实验资料都已经在医生手中,找到解法只是时间问题。 至少他的眼睛好了很多,已经能正常视物。 护士和照顾他的女佣们常推着他探索这座庄园,许许多多个中庭花园、镶嵌在室内的小花园,喷泉和温室,一些闲置的起居室,里面放着有上百个年头的钢琴。 符真第一次透过散开的云看见脚下的城市时,几乎屏住呼吸—— 他在一座浮空岛上,他无数次眺望过,幻想过的空中岛屿,那个云端之上的世界。 格蕾西曾玩笑一样告诫他,不要总去病人跟前惹人心烦。 起初,司月行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但他不得不注意到,每次他去探望,符真总是正好在昏睡中,有时他透过几扇门,看见女佣推着轮椅经过,远处的房间深处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和笑声,他走过去,那些笑声总是在他靠近之前消失无踪。 他在有意回避他。 司月行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去那间角落病房。 某个夜晚,他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披着睡袍穿过长长的走廊,司月行在母亲的肖像前伫立片刻,他推开几扇门,惊醒了几个守夜的人,站在病床边看着他。 月光黯淡,窗纱上树影婆娑,符真原本安静的呼吸声逐渐凌乱,眼睫微微颤动,司月行能看见他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不安地滚动,但他始终紧紧闭着眼不肯睁开。 司月行就这样注视着他,直到他在煎熬中再一次真正睡着。 符真不知道晚上司月行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只是有些茫然地想要回避,没有精力去思索他的动机。 一连几个晚上,他都感觉有人站在自己的床边,但护士和女佣们表现得一切如常。 吃完早上的药,丹妮拉带他去散步,他们去到一间深处的钢琴房,阳光从拱形的玻璃中照进来,金发女士弹琴给他听,符真坐在窗边的天鹅绒椅子里打盹,醒来时女佣给他披了一条毯子在肩上,但房间里空无一人。 符真没有太在意,他等了很久,直到窗外的阳光几乎消失,夜幕开始降临,他陡然心慌起来。 新药物会触发随机性的神经性麻痹,他这两天站不起来,轮椅放在不远处,这处带着尘埃气息的钢琴房仿佛被遗忘在庄园深处,符真声音颤抖地叫了几声“丹妮拉”。 他的声音穿过房门和走廊,没有传来一点回声。 “丹妮拉!” 掌心冒出冷汗,符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向轮椅那边挪去,他刚刚离开椅子就摔倒在地上,铺了厚厚地毯的房间吸收了这声闷响。 恐慌模糊了时间,直到一双手将他扶起来,擦掉他脸上的汗水。 司月行半跪下来,将他拥入怀中,微微低头看向他。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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