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糟糕的消遣 (第2/2页)

岁，我没有什么能让其他人改变主意的，除了拿您……来引诱那位年轻的姑娘，我猜这样一位年轻、有才华，又漂亮得惊人的女孩，很难拒绝在一位王孙面前独舞的机会，她当然想私下结识您，只是这样一个赌约，我之前完全没有征求过您的同意。”

    克谢尼娅停顿了一瞬，说：“我和您认识八年了，或许算得上有些交情，不知道能不能请求您帮这一个忙，我不是指望您偏袒我，只是抛开脸蛋和年龄，您来看一看谁的技艺更值得首席的荣誉，如果您觉得是她，我也绝没有怨言。”

    她自我感觉说得十足真诚，而对面那位往好一点说是无动于衷，往坏一点说就是心不在焉，克谢尼娅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她豁出去地倾身向前，祖母绿的宝石坠子越发衬得她胸口一片雪白。

    “殿下，我出生在锡兰城，我刚进这一行的时候，谁都瞧不上我，芭蕾舞向来是那些浅色头发，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黑色素的冰雪皇后们的领地，我这种热带贫民窟的来的女孩就该去跳肚皮舞，我原本有一头黑发，后来染成了白金色，您在发根这儿还能看到一点影子……”

    她抬起手腕，撩开额前的长发，确保手腕处的信息素香水能飘荡过去，声音有种优雅的颤抖：“不管我做得有多么出色，我早该知道，他们想把我这个赝品一脚踢开。”

    司月行后退了些许，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接着他站了起来，片刻之后才说：“这顿晚餐很好，克谢尼娅，多谢你的邀请。”

    克谢尼娅浑身都冷了下去，她开始回忆自己哪里做得太过火，甚至因为懊恼和恐惧有一丝眩晕，司月行的手掌按住她赤裸的肩膀。

    “我会让人去跟剧院说，希望依旧见到你作为首席。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很多时候确实如你所言，首席的选拔不止是关于技艺的高低，但是，克谢尼娅，我不会去看一场糟糕的舞剧。”

    “我……我不会让您失望。”

    克谢尼娅只能从大脑里勉强拼凑出几个字。

    “你的贴纸快要失效了，收一收你恐惧的气味，我闻到了。”他走之前最后说，“你可以把头发染回黑色。”

    外面的街道上刚刚下过一点小雨，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水汽，悬浮车在夜色中滑过，侍从官问：“您的晚餐还愉快吗？”

    “你对愉快的晚餐完全没有一点概念是吗？”司月行说，逊安沉默了一会儿，决定以后将这句话从王族侍从官的例行问候语中彻底删除。

    “我很抱歉，殿下，您现在要回庄园吗？”

    司月行当晚去了凯瑟琳的晚宴，梅佐丹特家的女主人喜欢开整夜的宴会，凯瑟琳出来迎接他，手里拿着一支玉石烟杆。

    “我许久没有在宴会上见到您了，上次白家的晚宴，我听说您玩牌玩得很尽兴。”

    他听了格蕾西的建议来找点消遣，牌局持续到天光微亮，司月行在梅佐丹特家的庄园睡了几个小时，吃过早午餐，他去了司月集团那座银白色的高塔。

    鲁弗斯有些惊讶地在办公室里接待他。

    “您突然来这里，我倒有些紧张自己是不是哪里没有做好。”

    司月家族身上一直带有旧王族的印记，他们和司月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之间的关系更像是领主和首相，他们通常不会踏进这座高塔，只有司月钦和司月玲兄妹这一代离经叛道，自己亲自管理集团事务。

    司月行在塔里待了半日，傍晚又去参加了维塔斯大学为卓越奖学金获得者举办的酒会，校长和基金会的负责人陪在他身边，偶尔有乐于社交的学生前来向他们致谢。

    “我想完成魏文茵大法官生前的主张，让第二性别不再登记在公民信息系统中，第二性别应该作为隐私，只被保留在医疗记录中。”

    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女孩有些紧张地说，她是今年法学院卓越奖学金的获得者，基金会的那位Omega主席含笑向她致意。

    她受到了鼓励，继续说：“政府将注册后的Omega免费医疗作为一项福利来宣传，但如果真是福利，我想这里面应该包含节育措施，甚至是摘除腺体的医疗，很多研究都表明，摘除腺体能极大减少发情期的频率和烈度，对Omega在职业发展和心理健康上都有相当正面的意义，而且还能免于被标记——”

    “所以，你是一个反进化论者？”

    司月行突然说，他的声音优雅低沉，但这顶帽子将女孩扣懵了一下，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大人物，法学生的战斗精神让她缓了几秒立刻说：“先生，我不知道这怎么能和反进化论扯上关系。”

    “失去腺体的Omega在孕期无法感知到伴侣的信息素安抚，将承受极大的精神创伤，不仅是心理上，身体上也会产生疼痛。”

    “但现在也有选择和Beta孕育后代的Omega，他们同样无法接受伴侣的信息素安抚，怎么治疗这一类孕育者，我想同样可以用来治疗摘除腺体的Omega。”

    “他们所受的治疗，就是合成Alpha信息素……你认为应该去治疗一项本不存在的【疾病】，用医学和技术去扭转我们本身进化出来的特征。”

    “先生，我强调的是提供一种选择！”

    她的声音大了起来，校长忍无可忍地靠过去快速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女孩先是震惊，接着很不买账地转头就走。

    【一场灾难。】

    在场所有知道司月行的身份，并且关注着这场争论的人都在心里哀叹。

    酒会在一片沉闷中结束，王孙离开后，基金会的主席有些好奇地问：“哈克先生，您刚刚跟她说了什么？”

    “我跟她说，如果你以后还想当大法官的话，最好停止得罪你面前这个人。”

    司月行回到车上时，侍从官拿着公务箱等他。

    逊安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司月行已经说：“回庄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