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1/2页)

    4．

    那是一个盛夏，蝉鸣、晚风、夕阳……

    江安田间垦地，错过了农时下半年的作物就没了。

    这样的日子里，一壶水根本不够，烈日当头，江安只穿着粗布短打，头上扎着头巾，汗如雨下。

    当太阳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江安在树荫下休息，只远远地看见了一个人影，越走越近，看身形觉得像是江黎，等到再近一些的时候。

    心上的那股热流涌动，再热也不觉得热了，脸上难以言喻的喜色，起身去迎接他，这样大的日头，江黎的穿着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但也同样是粗布麻衣，上了年份的破旧。

    脸上脖颈里带着汗，江黎舍不得他大热天的过来。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却依旧因为来人而感到喜悦，兴致冲冲地跑过去叫他：“哥，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饭，顺便帮你干活。”江黎的眉眼含着笑，唇色很淡，那双眼睛却异常的漂亮。

    比自己要白，当然也不是说他娇气，只是怎么都晒不黑。

    江安接过人手上的东西，将人迎进了树下，一碗饭加几片咸菜，还有一壶水，江安朝人笑了笑难以掩饰的喜悦。

    江黎蹲坐在江安的旁边，就这样静静地看人三下五除二地将食物吃完：“以后，我想让安安过上好日子的，可是还要你吃这样的苦。”

    “男人嘛。”江安不以为意，但是对这个称呼显然不认同，“我长大了，哥哥别这样叫我了。”

    “那怎么叫你，学爹娘，叫你幺幺。”江黎的眼神明亮略带几分戏谑地看着他。

    “那还是算了。”江安咕哝了一声，他才不要这样的称呼

    “天儿热，哥回去吧。”江安将吃完的碗筷放回了江黎的手上。

    江黎拿着碗筷有几分哭笑不得，后又将碗筷放在了地上，神色认真地看着他：“农忙的时候，我就同你一起下地，你依不依。

    不依我们就一起种地劈柴，干一辈子。

    士农工商，农民也排第二位，面朝黄土背朝天，这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也不磕碜。”

    他们刚下地做活的时候，手上脚上总起燎泡，皮肤也会被晒伤，江安做得多，江黎做得少。

    晚上的时候，江母用针给他们挑破燎泡，流出浓稠带着黄的液体，细皮嫩rou逐渐的手脚逐渐结了厚厚的茧，皮肤也不再白皙。

    整个人愈发精干了起来，学会了低声下气，学会了逢迎讨好，一夜之间，江家的两儿子，长大了。

    江安看着江黎，沉吟了良久才答应人：“好。”

    等到最毒的日头过去，两兄弟才开始劳作，回去的时候从树上抓了几个知了准备开荤。

    在月色下，两个去溪边洗去一天的汗水，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搭着条凳子在路边看星星，偶有萤火虫在草丛间闪烁。

    两兄弟摇着蒲扇，说着一些事情，关于他们的过去，也或许关乎他们的未来。

    5．

    江黎偶尔做几个耙子或者编几个篮子去市集上卖，其实小镇上这样的生意并不好，大多穷苦人家都会自己做，但总归能卖出去一点。

    边卖边读书。

    而江安则上山担柴送到刘员外府上，这个活苦了一些，钱却是立时得来的。

    那日雨下得太大，山高路滑，早上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到了中午便是乌云密布，江安没有带斗笠和蓑衣。

    江黎担着柴，觉得身上越来越重，一个趔趄，险先摔下了山去，只摔了一跤也幸好稳住了身形，一头的柴却像是不堪重负似的散落了开来。

    一道白芒划过天际，间隔过后传来的是雷声。

    其实他也很累啊，但是为了这个家，他不能倒下。

    雨下得大，或许一时半刻是不会停了，所有人都在急着下山的时候，还有个人往山上走着。

    戴着斗笠和蓑衣，身上还拿着一副。

    熟悉的面孔，略带恼怒的语调和面庞，被雨水湿润了几分，隔着雨幕看得不是很真切，声音传入耳中，有几分朦胧的恍惚：“你傻啊，下雨了就赶快跑，还要这担柴干什么？

    万一山洪来了，你叫我和娘怎么办？”

    “淋点雨而已，没事的，哪有那样巧？”江安的反驳显得那样的难以令人信服。

    江黎气的去将他担子上的柴解了下来，抽出斧子又踢了几脚滚下山去了，然后去拿过人手上的扁担给人披上斗笠和蓑衣。

    江安看着近在咫尺的江黎，莫名地有些委屈：“哥，你别不高兴。

    我就想着，这些柴我也砍了很久的，也值个几文钱，一点一点攒下来，给哥上京赶考去。”

    江黎觉得好气又好笑，神情软化了几分瞪了他一眼：“你再这样，我就不去了。”

    “我错了。”江安迈开步子跟在江黎身后走，脚上传来的几分疼痛并不能影响什么。

    到了家擦了身子换了衣服，喝了姜汤，可到了晚上还是发起了高热来。

    身上发着汗，迷迷糊糊地却怎么叫也叫不醒，只缠着江黎喊着哥哥，江黎也守了人一夜，也幸好到了白天烧退了下来。

    灶台上还温着粥，江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