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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墙，真小啊。」

    Ｄ区的最顶层b四周高上些许，一眼就能看尽监狱。

    修长手指贴合於玻璃上，余左思看着底下大灯照亮的放风场，囚犯们如同蝼蚁般一圈又一圈地绕着走，不禁感叹地重复了一次，「真的，好小啊。」

    「究竟是什麽，让余上将甘愿留在这种弹丸之地？」

    余左思微微侧头，中年男人的身影落进眼角余光。昏暗的办公室中男人一身正装，肩线熨得笔挺，就算刚经历了数小时的车程，也没有丝毫皱褶。端坐於会客沙发上，八方不动。

    「这可不是刚欠下人情的人该过问的事，杨会长。」

    「我还以为，经过这次利益交换，我们应该是朋友。」杨义正淡然道。

    朋友。余左思笑出声，「说得也是，我怎麽会放任朋友的骨r0U受g引而误入歧途？监狱太小了，不适合x怀抱负的革命英雄。」

    她点了点腕表输入指令，狱警随即将五花大绑的杨嘉勇压进来。杨嘉勇嘴被一团布堵着，露出的皮肤上处处是擦伤和瘀伤，人倒是格外清醒，一双眼睛愤怒地瞪着余左思。

    「稍微替你教训了一下，相信你不会介意。」

    杨义正叹了口气，没再多看儿子一眼。

    「孩子还不懂事，承蒙您关照了。」

    「剩下的两个小朋友，要不要一起带走？」

    杨义正抬眼看向余左思，其实余左思五官端正，若不笑得如此令人发颤，还是挺顺眼的。

    「不用。」杨义正缓缓起身，「下山路程漫长，恕我无法久留。」

    他甚至没有考虑，明知她是什麽样的恶，却连一分的代价也不愿支付。

    杨嘉勇闻言挣扎起来，发出模糊的呜呜声。余左思走到他面前，手指支着下颔。语气再温和不过，「你已经被舍弃了，忠诚的骑士。」

    但至少还是有人要你的。

    杨嘉勇挣扎得格外奋力，狱警赶紧将他拖远。

    「感谢革新会协助逮捕逃犯。」余左思微笑，「首府那边，还请杨会长多多关照，毕竟互相帮助，才能走得长远。」

    杨义正带着人离开监狱，而余左思依旧在黑暗中站立，俯视监狱。

    她的监狱，余左思将手掌贴上玻璃，缓缓施力。

    「看，如果两个小朋友知道，自己的组织这麽对她们，会不会直接屈服呢？」昏暗办公室里回荡着她清晰的话语，「如果是柳柳，大概不会。」

    「那只小麻雀又来找我了，还说为了保住柳柳的命，愿意继续当我的眼睛。结果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想混淆视听，真是可Ai。」余左思翘起唇角，指尖敲了敲玻璃，试探着透明的边界「她们竟然还没闹翻，到现在还想着彼此。感情真好啊，这世上真的有永远不会动摇的Ai吗？」

    「要不是我，她们根本不会发觉自己的意志有多坚定。我得再推她们一把才行……」

    余左思转过身，将背靠在落地玻璃上，以後脑抵着虚空，好似下一刻就会坠落。

    「你说，到底要拿什麽来威胁，她们才会甘愿背叛对方？」

    她迎上角落的视线，藏身於Y影中的人虽然平静，她却能轻易嗅出暗藏的防备与敌意。

    太熟悉了，余左思已经习惯被人这麽看着，这世上有无数的人恨她，日夜祈祷她的Si亡，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很好。余左思的笑容逐渐加深，弯成月牙的眼中孳生着期待与渴望。

    她被困在这里太久，都快忘了受到挑战的滋味。但她可是纵横战场的余左思，未知的挑战是她的粮食、赌上生命的刺激是她的血Ye，她的心脏跳动着，因无法满足而活。

    余左思大步走向角落里的人，一只手撑上轮椅扶手，另一手迅速握住对方颈子——曾经，这样的举动会令对方恼怒、逃跑，如今她只是坐在原处，以止水般的眼神无言反抗。

    余左思抬起她下颔，嘴角咧开笑意。

    「我又要拿什麽来让你背叛？梁小姐。」

    「五粮姐在哪？」

    面对陈柔的提问，阿豹只是耸耸肩。

    「现在跟你说话的是我，阿豹。嗯……也是３４帮的半个老大。」阿豹说，「跟小梁没关系，不用顾忌那个残废。」

    陈柔捏着掌心，反覆搓r0u——此时此刻，如果是齐故渊会怎麽做？她会循序渐进，再给对方一个重击，让人晕头转向地就加入了自己的阵营。

    可陈柔做不到，她一直都只是，一枚肮脏的棋子而已。

    「柳柳的安全，我想拜托豹姐照顾。」

    「喔？用什麽换？」

    「现在我只剩柳柳跟一条命了。」陈柔说，「一命换一命，豹姐接受吗？」

    阿豹噗哧一笑，「小孩就是小孩，动不动换命，我们黑帮都没你血X。」

    「我能做到很多事……」

    「杀余左思，你能吗？」

    「至少可以当诱饵。」陈柔直直看着阿豹，「拜托了豹姐，我知道３４帮的人最後还是会听你的话，这是很好的机会，能让所有囚犯脱离苦海。只要有你在，我们真的能打败她——」

    「你要求太多了。一下要柳柳安全，一下又要革命成功，有没有想过你的命可能连一个都换不到？」阿豹语气严峻，「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

    陈柔陷入矛盾而说不出话来。

    阿豹突然哈哈大笑，「果然是小孩啊，想这麽多g嘛？要就是g，全部抢过来就对了，真笨。」

    阿豹伸手抚平她衣服上的皱褶，拍拍她的肩膀。

    「你想成功，我也是，五粮也是。就算你拿命来换，我也没办法保证柳柳一定能活下来。」

    「我知道，豹姐。我只是想拜托你，尽力就好。」陈柔犹豫了一下，「或着说，别让她白费X命。」

    如果陈柔在过程中阵亡，齐故渊可能会崩溃，会变成行动的累赘，甚至自投罗网——而没有人想看到这种景象。

    「你想冲锋？」

    「看情况，如果有需要。」陈柔直视阿豹，「我会是第一个。」

    其实阿豹对梁佑忱的眼光，有那麽点怀疑——就这两个小鬼，真的能扛起反抗的大旗？就算只作为标靶，也不能选柳柳这种肩不能扛的小孩儿吧？

    阿豹看着下定决心的陈柔，霎时便知道梁佑忱的考量。

    「那得看你抢不抢得赢我。」阿豹往陈柔肩膀一捶，害得人身子歪斜，「我阿豹老是老了，还轮不到小孩儿出风头。」

    「豹姐……」

    「好，就以命换命——用我的，来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