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_01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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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9 (第1/1页)

    旧殿里,傅颜渊靠在榻上静静地闭目养神,他方才将那几床被子都藏进了柜子里,又搬了几床新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怕金珠发现,他还特地换了新的衣服,将刚才染了血的衣服也一并塞进柜子里,还连上了三道大锁。

    这会儿傅颜渊累得气喘吁吁,已经彻底支不住了,眼皮都在打颤,他刚打算躺下歇会儿,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了。

    “谁?”傅颜渊下意识缩紧了身子,抬眸看见帝清洲时,他浑身一抖,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帝清洲将伞立在门外,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走进屋子熟稔地关上了门。

    傅颜渊习惯性地往里挪了挪,帝清洲也习惯性地坐在他旁边,两人许久未曾见过面,相顾无言,略有几分尴尬,到头来,还是帝清洲主动打破了沉默。

    帝清洲咳嗽了两声,低声问:“你,最近…最近身体还好吗?”

    “嗯。”傅颜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回着帝清洲的话。

    帝清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安静到就连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

    片刻之后,帝清洲轻轻碰了碰傅颜渊的手,傅颜渊一惊,抬眼害怕地看着帝清洲,帝清洲握住了他的手,低垂着眼,声音有几分闷闷的,他小声道:“对不起……”

    傅颜渊想挣脱开帝清洲的手,但却诡异地使不上来任何劲儿,他摇摇头,局促不安地回道:“陛下不必如此。”

    “傅颜渊,你一定恨死我了,对吗?”帝清洲眼里带着愧疚,忐忑地看着傅颜渊。

    傅颜渊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眶红红的,他深吸了几口气,哽咽着说:“都过去了,没什么恨不恨的。”

    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他再怎么恨又有什么用?

    “你要是难过生气,打我骂我都行,你想提什么条件我全都答应你。”帝清洲忽然将傅颜渊抱在怀中,他低声道:“对不起……”

    傅颜渊轻轻地推开了帝清洲,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声开口道:“你不必向我道歉。

    “帝清洲,你放我出宫,我们两清。”

    帝清洲闻言,惊愕地抬起头,他问:“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傅颜渊透过窗户,看了一眼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天下之大,总会有他的容身之处的。

    帝清洲皱着眉头问:“你病的这么厉害,离开宫里,你打算怎么办?”

    “不治了。”傅颜渊道:“已经治不好了……”

    帝清洲稍有些着急,他沉声地反驳道:“你怎就知道治不好了?”

    “我不想治了。”傅颜渊疲惫地叹了一口气,他说:“你放过我吧…我不治了。”

    帝清洲心里一时间不是滋味,除了他去边境那三年,他和傅颜渊从未分开过,于他而言,整个傅家,只有傅颜渊是他的亲人,其他的人要么是在利用他,要么是在嘲笑他,从未有一人像傅颜渊一样待他如此真心。

    茶图河之事皆是他的错,可当时他腹背受敌,身处绝境之中,如果他不反抗,那么死的人就会是他。

    他明白他有愧于傅颜渊,可他又何曾不是被逼无奈,在当时那种情形之下,必须有一个人来填平边境将士们的怒火,傅颜渊便是那个可怜的替罪羊。

    他不是无情无义的畜牲,他知道是自己冤枉了傅颜渊,所以如今他才拼了命也想弥补些什么,更何况傅颜渊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怎么可能对他见死不救?

    “帝清洲,你放我走吧……”傅颜渊难过地看着帝清洲,那双眼睛里的悲哀与痛苦让帝清洲难受得说不出话。

    “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欠,你就当世界上从未有过我这样的一个人,行吗?

    “放我走,我只有这一个遗愿了……”

    “……”

    ……

    帝清洲忘记了自己最后到底有没有答应傅颜渊,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旧殿里走出来的,他只记得那天的雪好大,一直下到了他的膝盖处,是今年的初雪,也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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