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之後 (第1/1页)

    下午三点，顾氏总部的会议室被yAn光切成两半，百叶窗的缝里漏出一条条金线。屏幕上挂着一张展会主视觉草图，顾瑶瑶的签名被印在角落。

    「这是她的团队送来的。」IR把资料夹递过来，「想以顾家品牌联名的形式，把白稿的花艺一并归入展方统筹，说可以节省成本、统一风格。」

    「节省？」顾庭深指尖敲了一下桌面，淡淡地问。

    法务翻页：「实际上，这份合约草案会让白稿失去署名权——展方所有花艺的设计归顾氏。名义是联名，实际是吞并。」

    「谁批准的？」

    「她拿的是顾庭州那边的预审章。」

    空气静了三秒。

    「撤回。」他语气没有起伏，「不用回应，直接把顾氏的授权文件收回。」

    「她会找媒T炒。」IR提醒。

    「那就让媒T看见谁在做事。」他语气轻，笔却在文件角落划了一道，留下一行清晰的笔痕。

    ——

    同一时间，白稿的工作室里正在开展前会。林筱卷着袖子，一边看着报表一边叹：「我们的方案昨天上了热搜，说什麽白稿nV主设计风被顾氏捧上天。还有人扒出你和顾总的照片——拍得真好，我都想拿去当宣传图。」

    「别闹。」沈知画低声笑，继续对着稿子检查细节，「传闻总会找出口，反正我们的稿是自己的。」

    「可你不急我急。」林筱伸长脖子，「展会那边的主视觉被顾瑶瑶截走了，你知道吗？」

    「知道。」她笔尖一顿，抬头，「她想把顾氏标放在白稿前。」

    「那——」

    「没事。」她合上笔，「我去顾氏一趟。」

    ——

    顾氏总部的长廊一向安静。沈知画走进去时，职员们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她的步子不快，但每一步都稳。电梯门打开时，顾庭深正从另一侧走出，两人正好在中间相遇。

    「来了？」他问。

    「听说顾瑶瑶在这里。」

    他眼神一动：「上去。」

    会议室门推开时，顾瑶瑶正在展示自己的新提案。她的声音甜美，语气里藏着小骄傲：「顾氏与白稿联名，能让展会更完整。顾家血脉、顾氏形象，一脉相承。」

    沈知画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说话。直到所有目光都转向她，她才开口：「顾家血脉，与花艺无关。展会需要作品，不是姓氏。」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在一个瞬间让空气变了形。

    顾瑶瑶的脸sE微变：「沈小姐，我只是公事公办。」

    「那就公事说。」沈知画走到屏幕前，指尖落在那张图的角落，「白稿的花艺属於顾氏专案，但署名是白稿。联名可以，但署名顺序我不让。」

    这句话一落，会议室里有一瞬间的静。

    顾庭深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那一瞬的光，藏不住地淡笑了一下。

    「就这样定。」他开口，语气平平却一锤定音，「合约改成双签。白稿在前。」

    顾瑶瑶的脸sE彻底沉了。她咬着唇，转身收起文件夹：「既然顾总决定了，我没意见。」

    「有意见也可以提。」他语气仍然温和，「只是结果不变。」

    顾瑶瑶没再说，推门而出。

    ——

    人走後，会议室里一时寂静。沈知画转过身，看着他：「你不必让她难看。」

    「那是她自己选的路。」他收起文件，「你不该替别人心软。」

    她没有争辩，只是站在窗边，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风在玻璃上滑过，影子被拉长。

    他走到她身边，语气轻得像一个呼x1：「以後这样的场合，你不用一个人撑。要上就一起上。」

    她抬头，目光与他对上，嘴角弯了一下：「这样顾氏会被说偏心。」

    「让他们说。」他淡淡地回，「他们说得越多，证明我们走得越正。」

    那一刻的静，像一条无声的线，从她心里慢慢拉开。

    ——

    傍晚，两人离开公司时，天光还亮。外头有媒T守在门口，闪光灯一闪而过。

    有人喊：「顾总，这位是沈设计师吗？」

    顾庭深伸手，自然地握住她的。

    「是。」

    只有一个字，乾净利落。

    闪光在空气里连续爆开，记者的声音混成一片。沈知画侧头，视线落在他指节上——那一只手，稳而暖。

    他回头，看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挑。

    「走吧。」

    ——

    夜里回到偏楼，灯一亮，她靠在玄关边，脱鞋的动作慢了半拍。

    他走到她身边，手指在她耳後一g，把散落的发撩开：「今天还好吗？」

    她笑：「我以为你要问我紧不紧张。」

    「我知道你不会。」

    她抬眼：「你也不紧张？」

    他低头，吻落在她的额角，极轻：「我只担心你累。」

    那一瞬间，她心口的弦终於松了。外面的风从窗缝里钻进来，桂花香一如往常——淡、稳，却能一直在。

    她在他怀里轻轻应了一声：「不累。」

    然後又补了一句：「因为我们在同一条线上。」

    他笑，眉眼间所有的锋利都溶开：「很好。」

    ——

    窗外夜sE渐深，屋内的光落在他们肩上。沈知画忽然觉得，这样的并肩，b任何一句「我Ai你」都更沉。

    因为那不是承诺，而是已经在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