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回来的那一秒_家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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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宴 (第1/2页)

    家宴前一小时,顾宅的长廊已经亮着灯。主屋的窗棂收得紧紧,像一排眉,夜风吹过檐下,挟着花园里夜来香的气息,丝毫不乱。

    小洋房这边,沈知画换好衣服,外头披了件薄薄的披肩。沈父靠在门边看她,语气很日常:「晚上风大,别冻着。早点回来,我煮了汤。」

    「好。」她把发挽起又放下,最後只用一枚极细的卡子别住——不喜欢刻意换一张脸,更不想穿得像谁的附属。

    门外车灯一闪,顾庭深来接。车里很安静,他只瞥她一眼,像在确认什麽:「这样就好。」

    她「嗯」了一声,视线落在窗外飞退的树影,心里却悄悄把披肩往上提了一指宽。

    ——

    主厅今晚没有冷白,换成了暖壁灯。圆桌一张,桌花白与茶金,克制又昂贵。蒋太太站在厅口,手腕上的翡翠镯泛着温润的光,听见脚步声,笑容早已扣好:「知画来了。」

    她不说「你们」,只叫她。语气里的亲近感,是特地搁出来给人看的。

    「辛苦蒋太太。」沈知画点头,扫一眼座位卡,自己的名字被排在偏位。她没动,他已经把那张卡往自己左侧一推。卡纸在桌面轻轻一刮,声音不大,却让整桌都听见了位置的改变。

    蒋太太的玉镯一顿,仍笑:「庭深,座位是我安排的。」

    「我也安排过。」他语气不重,却像把桌脚垫平。

    厅里坐着几位老友、两位夫人,还有庭州。庭州穿得温和,笑也温和,眼神却亮得像藏着细锋。酒一巡,气氛铺得像一层柔毯。

    第一道闲聊是旅游。有人笑问:「白稿去宜兰啊?看照片挺热闹。顾总也……同行?」

    「眷属。」那个词,虽然林筱不在,但已留在所有人口里。

    蒋太太含笑接住:「年轻人Ai热闹,挺好。不过工作和生活总得分清。我们这里家宴,不谈公事。知画,你说呢?」

    这句看似放过,实则把「白稿与顾氏」端上桌。沈知画抿一口茶,声音平缓:「我向来分得清。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今天就吃饭。」

    有人轻笑:「沈小姐有界线感,难怪白稿做得清爽。」

    庭州端着杯,似随口:「界线当然好,只是有时候看起来太y,容易让人觉得不近——人——情。b如最近你们那三条,就有人说过严了点。」

    他把「三条」两字说得轻,却把矛头推了过来。

    顾庭深将杯沿敲了敲,替她接住节奏:「规矩是我们自己定的,守住,才省事。」

    「我没说不守啊。」庭州笑,眼底的光更亮,「只是市场讲的是适配。太y,合作夥伴会觉得冷。」

    蒋太太顺势接:「是啊,白稿是做花的,花讲的是情致。太像制度,就少了那口气。」

    沈知画放下筷子,抬眼看过去,目光不急不缓:「花先是活的,才谈情致。水、泥、光都要对。制度也是一样。先保住根,再谈气。」

    桌上一静。有人原本想笑,笑意也收了些。

    外资圈来的一位夫人忽然开口,语气带试探:「制度是好事。只是你们去旅游还上了热搜,投资人看多了,未必不说一句高调?」

    她笑得客气,舌头却尖。

    沈知画没有急着回。她借了侍者的剪,只动中心与副材,不动外圈高差;收了两支副材,中心往左退半寸,「把光让出去」,灯从花瓣缝里柔下来。

    坐内侧的长辈眨眼:「这一下就不晃了。」

    她回到座位,语气平平:「高不高调,别人看热闹。我把光调稳、桌不乱、手上的事不出错——看结果,不看戏。」

    这时,顾董事长从侧门入内。他没有刻意,只在主位坐下,茶盖反扣一旁。他看了看桌花,又看了她,没有评语,只把茶盏挪近——像点了头。

    蒋太太笑意微凝,玉镯轻响:「说得好。不过顾宅有顾宅的规矩。b如主屋吃饭,偏楼的锁最好别晚关。nV孩子住那边,传出去总像没进门。」

    「她住哪里,我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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