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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同步失控  (第2/2页)
   柴可抬头,不说话,但嘴微张,等那碗汤送近。他低声问:「…要我…吃下…你吗?」    皓的眼神充满一种自信:「是的…因为那里,混着我和你…才是真正的我们。」    柴可看着碗中的麸质块、腐r0UJiNg萃与蛆细胞,迟疑片刻,终於咽下一口。    他微微颤抖,双手放在碗边:眼里,既是抗拒,也有…期待。    皓的脸上一瞬间泪光闪烁。他知道:同步正在进行,无法回头,无论恐惧还是愿望,都成为交织的命运。    **    柴可的身T像是被什麽不属於自己的东西占据着,他每次咀嚼、吞咽,甚至呼x1,都像是在与「皓」共享生命。他曾经是实验的主导者,是坐在冷光下书写规则的那双手,但现在,这双手在颤抖。    他曾经是个坚信数据的男人,是个不相信灵魂、情感与命运的人。如今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脑内,有一块正在「变质」。    他在梦中看见一幅画:一只蛆,用透明的人形头颅亲吻自己脑髓。他想逃,但画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平静、甚至柔和的笑容——那是皓的笑容,也是他的笑容。    他在半夜惊醒,手紧紧抓着被单,眼泪早已无声滑落。    皓坐在一旁,一直没睡。他一只手握着笔,记录着柴可的睡眠频率与颤抖曲线,另一只手则不断地摩擦自己的手臂——从皮肤下慢慢爬出了一小撮细小白蛆,如同兴奋地回应主人心情。    「你的梦,我感觉到了。」皓低声说。    柴可不语,他知道皓说的是真的。    同步程序即便已中止,残留的神经链仍让他们在某些瞬间共享知觉。他有时会突然心跳加速,却是因为皓正在想像某个未来的婚礼场景;他有时会感到莫名恐惧,则是皓忧虑「自己会不会又被抛弃」的情绪在溢出。    他逐渐无法分清,这些感觉到底是自己的,还是那只蛆的。    在一次午后的恍惚中,他竟也主动抓住了皓的手。    「……为什麽要这麽做?」他问。    「因为我从你身上出生。」皓平静回答,「你的气味、声音、热度,是我第一个感知到的东西。你是我的宇宙起点。」    「这不叫Ai,那叫……占有。」    「Ai本来就是一种缓慢消化的占有。」皓一边说,一边将那句话记在手上的笔记本里,写下:「柴可,虽然嘴y,但内心已产生柔化反应——蛆Ai值 1。」    「你记那是什麽?」柴可睁大眼。    皓转头,笑了:「蛆的恋Ai进度表。我们正在进行第七步:情感感染期。再过几天,就是第八步了:反向同化。」    「反向同化?什麽意思……」柴可语塞。    「你会开始喜欢的东西,觉得屍水的味道b红酒还香,对我的味道产生依恋,然後……慢慢地,你会想生蛆宝宝。」    柴可脸sE惨白:「你……别胡说八道!」    皓笑得更加温柔,他知道,不需要再强迫。这颗心,已经开始颤抖。    柴可开始频繁做梦。    他梦见自己怀孕,肚子里不是胚胎,而是一整窝白蛆。他梦见自己对着皓唱那首《蛆蛆的心你不懂》,音准完美、情感饱满,唱到最後,他居然哭了。    梦醒时,他嘴里还在哼副歌。    「你在唱歌。」皓坐在床沿,一脸幸福。    「我没有!」柴可立刻反驳,但皓已经从录音装置里播放回放,柴可听见自己呜咽着唱着副歌,情真意切,简直是原创歌手转世。    他脸红了。    这是一种bSi亡更严重的羞辱。他是一名冷静、严格、JiNg密至上的研究者,怎麽能……怎麽能在睡梦中对一只混合r0U蛆与人形的怪物唱情歌?!    「你对我感觉越多,我越能确定,我们是彼此最完美的搭档。」皓的语气像在谈恋Ai,也像在进行某种心理渗透手术。    柴可明白,他正在被改造。    这不仅是生理的融合,这是意识层的入侵。    不过,最可怕的不是皓入侵他,而是——他竟然愿意。    某天,他走到实验室,看到皓正在制作一件奇怪的东西。    是一副骨骼外壳的婚纱。    是的,婚纱,用牠从街边捡回的Si猫、鸟屍与过期r0U品组成,白sE的蛆织出蕾丝边,蛆Ye形成类似纱布的纤维网,当yAn光照S,竟然有几分……美丽。    「这是……为你做的。」皓看他来了,轻轻举起婚纱,「我们的婚礼,要准备了。」    柴可的内心震了一下。    他想说「不」,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这段时间的共鸣,这些「同步残响」,已让他对这场异常的Ai产生某种畸形的习惯。他已经不再抗拒皓的气味,甚至能闻出其中含有自己血型特徵的甜味。    「……婚礼。」他轻声说,「你怎麽知道我喜欢白sE婚纱?」    皓笑了,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拉过柴可的掌心,让他的手指碰触到婚纱上一段文字。    那是用蛆皮缝出的刺绣:    「C H=F??????????o???????????????r??????????????????e???????v????????????e???????????r????」    「这是……」柴可低语。    「我们的蛆文誓言。」皓声音轻柔,如细小的蛆滑过耳膜。    柴可终於无声地笑了。    一种被压抑太久的情感,如屍水破堤泄出。    他想,也许,同步失控的不是仪器,而是他那颗早就腐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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