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与北 第一回 万年烛 (第3/3页)

嘴，惟朔忽然想起宣承帝赏赐的东西，便赶紧找了出来，哄着暖儿道：

    「对了，奖励暖儿有好好去看病，我准备了一项礼物。」

    「……礼物？」虽然仍竖着眉毛，但暖儿显然有些心动。

    「喏，你看！」惟朔将锦盒呈到了暖儿面前，掀开了盒盖：「这东西叫做贡烛，可是皇上赏赐的喔。」

    「这就是万年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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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儿拿起了如银条般光亮的短bAng，轻轻用手指敲了敲，其便发出金属物特有的清脆回响：「真是用矿石铸成的呢！」

    「咦？你知道万年烛？」

    「前几天我才跟黑曜石及葛罗大人向暖儿提过，」一旁的香兰也凑了过来。

    「嗯……人家记得这东西好像……」

    暖儿盯着万年烛的烛头，一瞬间，烛头便燃起了火花，连暖儿自己都被吓到：

    「哇！不是说要过好一会儿才会点燃的吗？」

    香兰似乎也被突然的烛火吓了一跳：「是、是啊……」她小声叹道：「莫非暖儿有这方面的才能？……」

    「嗯？才能？」

    「啊、不，没什麽……」

    正当香兰急着打马虎眼时，惟朔也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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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万年烛……刚才是用什麽方式点燃的？怎麽一瞬间烛头就点起火来了？」

    「人家也不太清楚……人家只是很单纯地希望它点起火来。」

    「希望？」

    惟朔看了看那淡蓝sE烛火：「用希望燃起火来啊……」

    他不禁联想起用「信」使衔云艇振翅飞天的艁轮。霞山断崖以西的世界真是奇异，真无法理解为何古代的向yAn人对棫地毫无兴趣。

    由於它的成份不是蜡，所以不会产生蜡珠；取而代之地，它的烛头冒出了清澈剔透的YeT，有如露水一般。

    「那个……哥哥……」烛火的另一端，暖儿的脸有些羞红：「你凑那麽近，人家……」

    「啊，抱歉，」惟朔急忙往後退：「因为这烛火有点儿小……咦？不过这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过……」

    「暖儿跟惟朔，还是跟以前一样呢，」

    香兰在一旁浅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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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之间的手足之情真令人羡慕。」她似乎刻意在某处加重语气。

    「……抱歉让你见笑了。」惟朔搔了搔头。

    「不会、不会……」香兰交互看了看暖儿及惟朔两人：「虽然我是很想住进来，好帮暖儿的忙，但毕竟我还是受雇之身……天sE已晚，我也差不多该回戏院了。」

    「喔，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戏院派来的车夫应该就要到了。」

    彷佛是呼应着香兰这句话，宅外传来辘辘的车马声。

    「啊，若不嫌弃的话……」惟朔在香兰临走时，从锦盒中另外取出两、三根万年烛：「请收下吧。」

    「诶？可是这不是皇上御赐的东西吗？我不能收下……」

    「听说这东西最近有人抢着买，我想，它的卖价应该还不错；」惟朔面有愧sE道：「希望对你的生活有所帮助。」

    「……请别担心，我已不是当年那个无所适从的小nV孩了，」香兰看出惟朔似乎对於当年无法直接援助自己，而是在某种程度上把她「卖」给了戏院而心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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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也说过了，若非惟朔的帮助，我大概早已饿Si在路边了……现在b较要紧的是暖儿的医药费。听说忽黎智的僧侣对这东西很有兴趣，惟朔就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将香兰送上马车後，惟朔回到厢房内，只见暖儿的脸sEb起刚从医学馆回来时更为不悦。她手上拿着那根点燃的万年烛，淡蓝sE烛火将她的神情照地有些Y沉。

    「怎、怎麽啦？」

    「……哥哥想把送给人家的东西，转送给别人……」

    惟朔叹了一口气：「暖儿，你已经长大了，别这样闹脾气……」

    「人家才没有闹脾气！」暖儿立刻回嘴道：「是哥哥一直都不关心人家！」

    「我怎麽会不关心你呢？回到向yAn後，我不是带了你到戏院、让兰儿带你出去逛街，也托了学长帮你找医师，还找了新的住处？」

    他皱起眉头：「再半个月，我就要归营了，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所以我一直想治好你的身T……」

    「所以说哥哥一直不懂人家！」暖儿怒吼道。

    她把手中的万年烛敲到桌上，烛火也随之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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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麽哥哥就不懂呢！？人家一点也不在乎身T好还是不好！也一点也不想去医学馆！那些术士、医师什麽的，人家谁也不信！就算一辈子卧病在床也无所谓！」

    「别说这种傻话！你要是一辈子卧病在床，我若不在身边，谁来照顾你！？」

    「那就请待在人家的身边！」

    暖儿的脸颊如万年烛般落下了清透的露珠：

    「人家知道自己很没用！知道自己以来一直是哥哥的包袱……但人家也很努力地在学习，读书、写字，无非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帮上哥哥的忙、能跟哥哥一起生活，兄妹二人就一直待在村里，哥哥教人习武，人家教人学字，日子不也是过得下去吗……」

    然而惟朔只能沉重地摇了摇头：

    「我是大昭的云骑士……并且，meimei总有一天会离开兄长身边的。」

    「哥哥若不在身边的话，人家的身T好或坏，又有什麽意义呢！」少nV的声音半哑着嘶吼：「哥哥送给人家了，就是人家的，哥哥也是人家的！哥哥！人家……人家只要哥哥……哥哥是人家的东西……请把人家也变成哥哥的东西……」

    她的目光远b烛光还要炙热：

    「人家喜欢哥哥……是真心，Ai着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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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静静灌入厢房中，吹地房内灯火摇曳。

    惟朔走近泪汪汪的少nV：

    「暖儿……你听我说，」他轻声哄道：「因为你一直关在家里，没有机会认识其他男X，所以你对我的感情，一定是误会了……」

    接着朝那玉雕的蜻蜓发饰伸手，想一如既往地想m0m0少nV的头

    然而暖儿「啪」地拍掉了惟朔的手。

    并失声嚎哭了起来。

    虽然那纤细的手没有多大的力气，但惟朔的心头却受到重重一击。

    他默默退出厢房，阖上屏门。

    虽是晚夏，但夜风彷佛要他的身T结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