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背信 第二回 纪佳香兰 (第3/3页)

鳞伤的惟朔喘息道：「学长才是，为何不用枪？」

    「只要有这把剑，以及心中的信，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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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挥了挥佩剑：

    「惟朔，我是为信而战，但你呢？你现在究竟是为谁而战、为何而战？」

    他指着满是火光的街道：

    「大昱军队很快就会弭平这场SaO乱，宣承帝也会受到大昱的保护，一切都会跟从前没两样，你何必与我兵戎相见？就算你在这里击败了我，你又能将嘉琴跟香兰带到哪去？」

    「我……不知道。」

    惟朔满是鲜血的双手紧握着剑柄：

    「我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打算，只是听从命令、听从学长的指挥，努力将心中充满信，以启动衔云艇……」

    他皱起了脸：

    「但我现在完全没有了信，我已经不知道有什麽事值得相信，有什麽东西可以付出信仰──」

    「……你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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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重新举起了剑尖：

    「一个心中没有信的人，没有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你这样还能算是第五衔云军的一员吗？还能算是太yAn的使者、算是云骑士吗？」

    「就算不是又如何！？」

    惟朔架起了剑：

    「我有喜怒哀乐，有好恶Ai恨，会对受难者抱以同情、对不合理的命令产生怀疑……我只想找回我自己！」

    「太yAn的替身，不需要有自己！」

    学长一个箭步，将剑尖直直刺向惟朔的x口；惟朔虽勉强後退，但还是避不开这一击。

    喀！

    学长赫然惊觉剑尖遇到阻碍、刺不进惟朔的x口。

    然而正他打算後退时，惟朔胡乱挥舞的剑恰好划上学长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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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

    学长惨叫一声，踉跄倒退。

    他捂着右半边的脸，满溢的鲜血不断滑落到他的下颚。

    至於惟朔，虽然避免被剑尖开膛，但那猛烈的一击让他完全喘不过气，痛苦地仰躺在地咳着血丝。

    学长咬着牙，忍痛再次举剑，准备了结对方。

    一声枪响划破烈火奔腾的夜空。

    子弹打在学长的跟前，迫使他停下脚步。

    学长试图找出枪声的来源，但丧失一只眼睛的他根本无从判断枪手的位置。

    当学长转而想从腰际掏出佩枪时，又一声枪响划过他的身边──虽然没有打中，但似乎只是「故意不打中」。

    「……背信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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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平躺在地的惟朔怒骂一声後，便转身离去。

    「真是好险哪。」

    待学长离去後，一道柔媚的年轻nV声滑进惟朔身边。

    惟朔咳着血，无力地看向将他扶入怀中的人影。

    那人影在大半夜穿着全身黑不说，头上还戴了一顶大帷帽，怎麽看都不是正经人。

    「还好吗？哎呀，衣服都破破烂烂的了。」

    那人察看着惟朔的伤势，并从自己怀中掏出几块布料帮忙止血。

    而在翻开惟朔x前的衣襟时，被剑尖刺成碎片的蜻蜓玉饰也随之散落出来。

    「……啊……」

    惟朔看似惋惜地轻叹了一声。

    「不过是个发饰罢了，改天再帮她买个新的就好呗？」

    对方轻触着惟朔的x腔：

    「肋骨虽然没断，但好像受到了创伤……忍着点儿，咱现在帮你包紮。」

    「你是……？」惟朔在对方弯身的时候，伺机拨开了帷帽的帘幕。

    一GU淡淡的清香便挥散在满是火光的夜sE之下：带点儿蜜甜，带点儿醉……

    「这样好吗？葛罗校尉，一旦你对着大昱的官员开枪，可就永远也回不了大昱罗？」

    男子面对嘉琴的枪口，毫无畏sE地劝道：

    「大昱的山川、沼泽，还有大昱的人民……虽听闻葛罗校尉与亲戚们相处地不愉快，但是总还是有你的亲友吧？更不用说葛罗尚书创办的医学院及他的居所……现在把枪放下、交出那nV的，一切都还能当成是你被向yAn人所欺蒙，校尉，你要慎思啊。」

    永远也回不了大昱……嘉琴不禁微微别开了枪口。她确实不在乎那些亲戚，但是葛罗尚书──爷爷的医学院，还有曾经与爷爷一起生活的居所……

    乾裂的枪响打破了嘉琴的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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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昱国人……」

    香兰的唇角挂着血丝，露出狰狞的微笑：

    「所以就由我动手吧！」

    而男子则在枪响之後，看似全身无力地双膝跪地。

    「香兰，你……」嘉琴看着香兰手上那惟朔借予的佩枪。

    「葛罗大人，请快到医学馆去……」

    「医学馆？不是到东门？」

    嘉琴搂起香兰的腰际。

    香兰摇了摇头：「到医学馆去就知道了……」

    「医学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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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身後再度传来低沉的男声：

    「向yAn果然收买了医学馆。」

    「什麽！？」嘉琴与香兰同时回头。

    「未受训的果然容易打偏啊，」

    跪在地上的男子举起枪：「但本官可不一样，B1a0子！」

    「呃！」

    枪响的同时，香兰轻叫了一声，便无力地瘫倒在地。

    「你！？」嘉琴连忙举起手枪，朝男子扣下板机；但只S中了他的手臂。

    男子虽然中弹，但仍摀着伤臂，迅速跑离现场。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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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琴虽想追上去，但无法放着香兰不管；她跪到香兰的身边：

    「香兰！香兰！你撑着点！现在帮你治疗！」

    她熟稔地拉开香兰的衣襟，并从自己的新衣撕扯下一块布，打算替香兰的伤口止血……但当嘉琴看到着弹处时，也不禁吃惊地停下动作。

    「……葛罗大人，」

    香兰奋力地喘息着：

    「不要管我了，快去……医学馆……到医学馆之後，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再不去……会後悔的……」

    「不要说话，伤口会扩大。」

    其实就算不说话，鲜血仍汨汨地从心脏旁边的弹孔溢出；两个枪伤都在x膛，一个穿过右x的下方，另一个几乎要击中心脏……那男的打从一开始就要致香兰於Si地。

    如果手上有足够的工具就好了……不，其实就算身在医学院、手中有齐备的工具，这种伤势也……

    香兰摇了摇头：「这是……天谴……抱歉……我不得不欺骗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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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谴？欺骗？」

    「到医学馆就知道了……咳……医学馆的…三储……」

    「三除……？是要删除什麽？」

    香兰摇了摇头；她的呼x1越来越急促，声音越来越微弱：

    「最後……拜托你一件事……」

    「不要说一件，再多件事我都帮你。」

    嘉琴握着她的手，看着那渐渐失焦的双眼。

    「帮我转告惟朔……我一直以来都……」

    香兰在嘉琴的耳边吐出了那几个字。

    嘉琴缓缓地放开了那无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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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话……不自己当面说就没意义了啊……」

    出生於医学世家「葛罗西散」──「骷髅头」的少nV，而今也是只能含着泪水送上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