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蛇。（被囚） (第1/1页)

    等桓锦慢悠悠地修炼到灵气盈满，跨入金丹境，算算，已经修道快两百年了。这些年宗里添了很多新面孔，桓锦也开始负责一些宗门事务。

    这些工作难免与人接触，辛苦是辛苦，偶尔也会收到曾经指点过的师弟师妹们送的贺节礼，更有明面请桓锦喝茶实则图谋不轨的人。桓锦中计过两次，第三次万万想不到是裴知春，大抵他听到些传闻。

    裴知春没发疯，也没哭闹，只用一双手将桓锦玩得烂软如泥，痴态毕现。然后再徐徐说起不要接免费的茶，也不用见人就笑——管好你自己的几把。

    之后裴知春撤了桓锦的职位，改到藏书阁禁闭思过，并将桓锦的弟子月俸增了一倍。

    桓锦很委屈，明明他没有错。

    怪物给桓锦翻译裴知春的言外之意：“我给你的还不够多？有我在没人敢搞你，别管那些蠢货，也别想有别的小九九，你的几把只能搞我。”

    “你师尊挺有意思，明明关心你，却直的不来，非要曲着对你好。”

    桓锦：“……”前面是谁在骂老不死来着？

    我师尊真的有病的。

    “他爱你啊。”

    桓锦一怔。

    “他见到你脑子里想法就变了……”

    ——你想表示什么？

    怪物顿声，把剩下的话吃进肚子里，语气坚定道：“他想的东西不可能实现，你可是我的人。”

    可能修为高的人境界都不一样吧，桓锦不太理解，叫怪物闭嘴。之后怪物说要去捉魔兽养，魔兽危险，桓锦小身板扛不住，断联几天。

    桓锦：“说做就做？”

    怪物：“说到做到。哦，这边对你来说特别冷，你要过来玩多带几件厚衣服。算了我找人给你做，我们那里经常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打起来，衣服耐磨最重要。”

    桓锦笑了声，姑且信了，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我不会打架，那你要保护好我啊。”

    “嗯。”

    桓锦手背凉了会儿，再是手心，桓锦虚虚握住，又想到随便相信别人不是好习惯，把手收回，低头看书。

    怪物：“等我回来，用真的牵你，真的更凉。”

    桓锦感觉自己被套进去了：“……我没有说，我……”

    “你有，你都愿意把身体送给我了！”怪物在桓锦耳畔轻轻吹了口凉气，平平板板的声调多了些起伏，“对不起，在梦里欺负了你那么多天，送你个好梦。等我打完魔兽回来，把我的身体也送给你。”

    那丝清凉从耳朵一直沁入骨髓，桓锦默默耳尖发烫，想说些什么拒绝的话，又抵不住困意，精神难得地放松，睡了个好觉。

    关完禁闭后，裴知春受人之请调制一种奇诡情毒的解药，这种修为越高者影响越甚，弟子中桓锦修为较为低下，又加桓锦刚好该学情毒一课，便挑中了桓锦作试药之人。

    桓锦答应了。

    作为药人很不好受，不仅身体无时无刻被架在烈火上炙烤，而且身形也开始走样浮肿，有时桓锦的灵力都维持不住人身，只能以半蛇形态在地上匍匐爬走。若到发情期，桓锦则是全然蛇形，神志不清地只想缠着人交欢。无精可出，便被裴知春逼得泄尿作药，毫无尊严可言。

    起初桓锦还会记得多笑笑，想着法儿哄裴知春开心，后面……便只记得自己是个药人了。

    再后面，桓锦不会说话了。他被关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体养成了习惯，不用饮药也会自渎，身体极度敏感，常年呆在黑暗的环境中，看东西渐渐不清晰……

    看顾桓锦的人们，称桓锦为药蛇。

    药蛇极少有清醒的时刻，曾经有不长眼的仆从擅自进了关着药蛇的地牢，刚进门，迎面一圈碧绿蛇尾，直抽得那仆从笑脸崩裂，当场毙命。

    许是饮了过多秘药，每当药蛇发情，脖子上的警铃撞响引人前来时，牢房内总是散发着一种若隐若现的甜香，似是从药蛇身上的密汗中浸出来的香味。药蛇闻香识人，唯一不会奉以蛇尾的人，便是宗主。只有宗主能碰得药蛇，拨开那流水般的细密黑发，揭下面具，一睹药蛇真容。

    药蛇牢房散发出甜香时，纵使警铃响得每个人神魂剧痛，也万万不敢有人闯入观赏。若是撞见药蛇清醒时刻，问什么，更是不要回答。

    药蛇清醒时会说人话，渴望与人交谈，发情时的呻吟，与其是呻吟，不如说是粗俗的喊叫。叫声往往伴着刺耳尖细的警铃，便无人愿去探听。喊叫停止后，便响起了低低的抽泣声，嘴里模糊不清地不停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人叫知春。

    有人可怜药蛇，想帮助他，但这里没有一个叫知春的人。宗门内，并没有叫知春的修士。那人努力到连各宗门的妖兽籍谱尽数查过，可叫知春的人，要么死了，要么便是不符合条件。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人不知通过什么办法取得了药蛇的信任，能和药蛇说上一两句话。弟子从药蛇模糊不清的吐字中得知药蛇以前也是宗内弟子，因为犯错惹了宗主生气，被关到这里做药人。

    那人提及知春，药蛇便重复着一系列语句，语气是否定的意味。那人渐渐听懂了，那些不能说，便绕开了话题想要从其他方面得知药蛇的一些信息。

    ——犯了什么错？无错。为何被关？想要救人。救什么人？不认识，总之要救。

    听知春说那个人是个漂亮的仙子，特别可怜，到现在还躺在冰棺里镇着，等着解药。我若救了她，便可促成一桩神仙般的好事。

    桓锦记不清自己被关了多久，脑子都有些不清楚，能与人交谈总归是高兴的。

    ——“别人？那干你什么事？！”

    那个声音又吵得他脑子疼起来了。桓锦烦躁地甩动蛇尾，密布青色鳞甲的蛇尾重重地击打铁门，撞出一声又一声地恐怖巨响。

    把好不容易愿意过来陪他聊天的人吓走了。

    “你跟我也能聊天啊，你以前经常跟我聊天……我找了你好几年，又做了好几身衣服，你穿起来一定帅死了……”

    “砰砰”！“砰砰”！“砰砰”！

    桓锦捂着脑袋，失控的尾巴又撞了好几下牢门。他根本想不起来声音说的这些，他只是个药人而已，丑陋又yin贱的药人。

    警铃乍响——

    “你！你才过几年怎么就结婴期——你丹田里……”

    脖子上挂着的铃铛簌簌作响，桓锦捂着额头蜷进角落里，用粗长的蛇尾盖住自己，还未碰到便情难自禁地发出舒服的轻哼。

    丹田内，那个沉睡着的白色小人，浑身上下刻满了细小的金色灵纹。随着桓锦的动情，黯淡灵纹骤亮，缓缓绽放出淡淡金色的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