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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我男我也 (第1/1页)
跟谭麦相处了几个月,贺星池最知道他是个外表冷淡但内里粘人的男生。现在两个人还处在热恋期,但这几天谭麦突然就对他冷却下来了,显而易见是出了什么问题。 贺星池很想找他问个清楚,可一是情怯,二是没那个脸。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就在刚刚还跟他的哥哥亲热吻别,连原则性错误都犯了,难道还能腆着脸去问一句你为什么不理我吗? 抬头四望,这间屋子里处处都有谭麦留下的痕迹。谭麦喜欢趴在他大腿上看电视,几乎每次都要粘着他一起洗澡,而就在那张昨晚和谭谷共度春宵的床上,他和谭麦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的翻云覆雨。甚至只要待在屋里,贺星池仿佛都能闻到他的气味,听到他的声音。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失去谭麦,可是事已至此,他自知已经没有资格去挽回什么,若是再要求谭麦不计前嫌地和他在一起,未免过于不知廉耻了。 他突然又想起上一次见面时谭麦曾对他说的一句话,“如果是哥哥的话,没关系的。”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句话只是一种试探。就算兄弟俩感情再好,也不可能连这种事情都不介意吧?如果恋人背叛了他,勾搭的还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岂不是更令人感到愤怒吗? 他越想越愧疚,只求自己的所为不会给谭麦造成太大的伤害——他知道那孩子有多喜欢自己,而且这是他的初恋。 他彷徨着不敢主动去联系谭麦,也没等来他的只言片语。谭谷倒是会在闲暇时和他发发信息、打打电话,他在感到甜蜜之余,也有一种心怀不安的感觉。如此像鸵鸟一样度过了两天,中秋节到了。 之前已经定好了在中秋节去舅舅家吃饭,母亲和父亲也会一起去。在那年春节的风波之后,这还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第一次团聚。 贺星池还记得,上回母亲就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受伤的模样而心疼万分,继而母性大发,与他敞开聊起了当年的事,甚至还向他道了歉,最终母子二人得以冰释前嫌。经过实践检验,苦rou计在疼爱自己的至亲那里是非常奏效的。然而现在他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又恢复了一个健健康康的青壮年模样,怕是无法唤起父亲一丝半毫的爱怜,于是他突发奇想,是不是要在父亲面前卖个惨比较好呢? 石膏早八百年就拆掉了,已经回天无力,不过拐杖倒是可以再带上,到时候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父亲面前,任他铁石心肠也得心软几分,再加上中秋团圆夜里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氛围,父子俩互相给个台阶,估计也就差不多能和好了。 可是盘算了半天,贺星池在临出门时又改了主意。他可是个记仇的,还记着当初父亲用果盘把他砸出满头血的那茬呢,明明是那老家伙做错在先,凭什么现在要自己费尽心思去求和好。要是故意装得弱小可怜又无助,岂不是在那老家伙面前示弱服输了吗? 不行,不蒸馒头争口气,他可不愿意做挨了打还先低头的那个。 这天下午,他没有太早出门,掐在饭点前来到了舅舅家。小时候父母工作忙,他时常由舅舅和舅妈代为照料,后来长大了,跟两位长辈的关系也一直不错。今天他拎了月饼和水果来,一进门就被舅妈热情招呼。大家都知道了他前阵子遭遇地震被埋的事,现在见他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哪还顾得上惦记他大逆不道搞同性恋的事,都有一种活着就行的欣慰。 跟舅舅和舅妈打过招呼,放下了月饼水果,贺星池看见母亲和父亲也早就到了。母亲正坐在沙发上跟月姐聊天,一看到他就眉开眼笑,招呼他道:“星池,过来坐。” 吴待月拍拍身边的位置:“还有一会儿才能吃饭呢,先过来跟我们聊聊天。”又指使道:“把你那盒月饼也拿过来,让我看看都有什么馅儿的。” 父亲就坐在母亲身边,这时候也看向了贺星池,但是没有出声,很快又收回了视线,一脸专心地盯着电视机。 贺星池当然留意到了父亲的那点小动作,见他不理睬自己,便也假装看不见他,拎着月饼走过去坐到了月姐身边:“设计院发的,反正不就平时常见的那几种口味,除了五仁都是齁甜。” 母亲问他:“现在已经回去上班了吗?” “没呢,不过每周会去一两次,把活儿拿回家干。我打算过完中秋就正式销假回去了。” 吴待月道:“你这又何必,过完中秋没几天就是国庆了,你工位还没坐热呢就又放假回家去了。要我说还不如直接休完国庆再上班。” “我这不是在家里待久了闷得慌嘛。” 几个人闲聊间,贺父仍在专心致志地看电视——一部绝非他喜好的古早狗血虐恋大戏。 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听到女配角——同时也是女主角的亲meimei,向友人诉说自己对男主角的深切爱意,男主角大为感动,发出一句纠结的感慨:“我不是天下唯一一个为两个女人动心的男人吧?” 吴待月之前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电视,这时候听到如此厚颜无耻的台词,实在也忍不住了:“这说的什么玩意儿,个死渣男。” 贺星池顿时屁股中箭:“啊。” 吴待月继续谴责道:“有了依萍又垂涎如萍,怎么地,还想让人家两姐妹都给他左拥右抱啊。脸都不要了,就这副混账德行,连只母苍蝇都看不上他。” 这话听在心怀鬼胎的贺星池耳中,句句都像是对他的控诉,要是把话里的那两姐妹换成两兄弟,就真是针对他的精准辱骂了。 他心虚地对号入座领了骂,呵呵笑道:“这演的都是假的嘛,不这么拍哪还有戏剧冲突,那就不好看了。” “也不光是电视里,现实中这种事也挺不少的,我好几个朋友都遇到过这样的渣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平时表演得不知道多深情专一,实际上早就脚踏几条船了,一点男德都不守。”吴待月啐道,“我看你们男的还是欠收拾,要是劈了哪条腿就把那条腿给打断,保准一个个都乖巧懂事得很,哪还敢三天两头发浪。” 贺母在旁边听得噗嗤一笑,贺星池也尴尬地干笑了两声。他看了眼月姐那两条孔武有力的胳膊,仿佛已经能想象出被她暴打的场景。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附和道:“我是男的我也觉得你说得对,渣男就该多收拾。” 这时舅舅把最后一道菜端上了餐桌,招呼大家:“别只顾着看电视了,都赶紧上桌,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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