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难以启齿 (第1/1页)

    随着第一军团浩荡的军舰铺满星球的空域，遮天蔽日的军队阻挡了常规的交通。新家园1号与军团的卫星之间的星际航线不得不暂停，想要前往行星的人只能等待军舰离开，或是乘坐量子机器。

    量子技术，人类早期探索宇宙时，在科系人帮助下探索出的技术，曾广泛运用于政府、军队和民间。随着两个文明的开战，这项技术也逐渐保守起来，仅在非必要的民用设备上保留了痕迹，如交通、轻工业和农业的机械上，常常有这项技术的痕迹。

    第九军团的士兵本应在昨天乘坐飞行器返回新家园，但少量军官在指定日期前离开即可，他们有一晚上在第一军团总部自由活动的机会。巫光臣便是前一天没有乘坐飞艇的一个，他在第十天的午夜，自己打开了房间的门，在一片寂静中的军团基地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门外是一片长廊，一侧是密集的白sE房门，一侧是透明的玻璃。随着巫光臣的步伐，长廊顶部的可拼接方块自动由近及远地亮起，又随着他的离开而昏暗下去。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长久地紧闭在房间里，让他对自己自由的边界感到好奇。

    “你在找什么？”一个机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一只小巧的机器人正由地板的一块拼接方格中升起，它是一个仿生机器人，白人男X的模样，与之前带路的纯金属机器不同。它眨着眼，露出一个微笑，眉间的信号灯闪烁了一下红光。

    巫光臣转过身，在确认机器人的身份后好奇地走近，在它的面前十几厘米处停下，把手指伸进它的眼睛里，m0到一片冰凉的玻璃质感。它配合地停止了眨眼，等待人类的回答。

    巫光臣收回了手，发自内心地笑了。他对联邦一直是非常骄傲的，脱胎于联合国的旭日联邦在统一地球后不断开发着太yAn系所有可发展的能源，巨大的联邦机器为人类不断进步的生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联邦可考的历史中，人类实现着从未有过的进步，科技、医疗、民生都远超从前。一位古中国的学者就曾抚m0着联邦的旗帜，感激地称其为“的实现”。

    此刻，联邦之所以伟大的又一铁证：仿生人，就笔直地站立在他面前，无需言语便足以震慑人心。

    “我只是想随便转转，可以吗？”巫光臣小心地询问道，他已经接到了明早集结的消息，仍然充满期待地等待着机器人的回答。仿生人的脸庞堪称完美，蓝sE的瞳孔在他的手指移开后旋动了几下，整张JiNg雕细琢的脸顷刻便生动起来。它身高至少一米八，淡hsE的头发蓬松地垂落到耳边，平视着眼前人。它身上穿着蓝sE的制服，外套的x口hsE的“9732133”标志常亮着。

    “当然，您是第一军团的贵客，可以到杰里米·吉尔伯特博士的实验室里参观。”

    “也就是说其他地方我都不能去？”

    “是的。”仿生人机械地回答。人类出于好奇，凑得非常近，他几乎把头贴在仿生人的脸上，人类鼻息吐出的热气喷在它的脸上，正在它产生一种类似静电的效果。第一军团的军官们从未这样行事，仿生人技术在军团已是司空见惯的小事，它只是一只普通的民用机器人，既不像莫里斯型号有特殊的外观和数字生命，也不是军用机器人，可以变换形态，它的存在只是服务，为军官的日常生活提供便捷。现在，这个没有见识的太yAn系地球人竟开始夸奖它的相貌是“美貌的白种男孩”，惊叹它的仿生皮肤“柔软细腻”，让它的仿生心脏不稳定地剧烈跳动起来。它迫切地需要一次常规检查，摘下它的仿生器官，看看不正常的情况出现在哪里。

    巫光臣掀起仿生人的衣服，看到了几块结实的腹肌。他又将衣领抬起，发现它也有rT0u和x肌。他按压着机器人的x脯和腹部，好奇皮肤之下的景观。巫光臣抬头，与预料中不同的，机器人竟露出了震惊的神sE。他更加好奇，仿生人会有羞耻心和尊严吗？

    他等待着，但仿生人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美丽的脸庞仍旧保持着困惑和震惊，头颅微微向下低垂，与他抬起的眼眸对视着。

    仿生人在男人将手指伸进它的腰带后，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它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了男人可触碰的范围，眉间的信号灯闪烁起来。它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后急于从男人身边脱身，进入检查仓的意愿空前强大起来。它当然知道，男人的触碰是不合适的，是“超出社交礼仪范围”的，是非常冒犯的。但，仿生人应该有这样的情绪吗？或是说，通用的仿生人应该有情绪吗？

    它知道联邦的一些型号的机器人已经能思考，并广泛地运用在了战场上，这样的机器人应该是有尊严的，它们可以对男人的触碰进行防卫，因为它们是联邦贵重的资产，任何非必要的触碰都是不合理的、违法的，但民用机器人有这样的权力吗？一位非本部军团的人类可以触碰自己吗？

    仿生人感到困惑，它为什么会感到困惑。

    它看到人类已经停止了触碰，在男人要求带路的命令下，他开始了行走。为什么它需要行走，这是男人离开它的视线后出现的一个问题，联邦的许多机器人都用滚轴移动，或是更直接的，联网后与总部的可拆卸单位拼接，去往何处只需要更换容器，它们不需要意识，它们不是一个完整的个T。

    仿生人并没有带着巫光臣在建筑中兜兜转转，他们只是走向了最近的白门。仿生人在白门的控制面板上输入指令，些许等待后，它打开了房门。

    它不禁疑惑，为什么自己需要输入指令，若是联网的机器人，只需要传输命令便能开门的，为何它如此笨拙，就像个真正的人类。

    巫光臣发现给他带路的机器人表情颇为怪异，似乎坏了一般地等在门口，他撩起的衣角也没有收拢，仿生人一片r0UsE的皮肤仍lU0露在外。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上前轻轻抚平那一块褶皱，刚一触碰，便被它那蓝sE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手下的皮肤和衣料的形状褪去，眼前赫然是一只金属裹身的人形机器人。虽没有言语，巫光臣却认为它已经出现被惹怒的情绪，这与寻常的人形机器人都不一样。

    他将手收回后举起，表示并无恶意。联邦最新的科技正对他怒目而视，一种恐惧感让他无所适从。也许第一军团的科技已经超出他可理解的范围了，机器人会生气，alpha会对着beta发情般地JiA0g0u，这些超出常识的事发生在战争前线也许并不奇怪。他对仿生人示弱地低下了头，径直走入了实验室。

    仿生人恢复了人类的外形，它应该马上上报自己错乱的行为，让博士们恢复自己，但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站在实验室前屹然不动，它快速跳动的仿生心脏不断警告它自身的错误，但就是有一种冲动，让他移动着双腿，进入实验室后，关上了房门。

    月sE如水，新家园1号的公民逐渐进入梦乡，天空中硕大的两颗卫星彰显着它们的存在，那是家园平静、繁荣的保证。明天，第一军团将会驱赶最近一颗行星上的科系人，2号家园正朝着人类招手，那将是一个远b这里更大、更稳定的星球，不需人为的g预，一颗类地行星将是旭日联邦的人类移民的最好选择。

    第九军团的补给人员乘着飞行器来到了新家园1号，他们各个面无表情，不与同伴交谈，整个机舱内Si一般的平静。没有人愿意分享这些天的经历，反正联邦的医疗技术已经治愈了他们全部的创伤，任何非必要的回忆都是对治疗的浪费。